第25章 二十五(第2/3頁)

“我有點明白大公子為什麽那麽想要你了,讓你這樣的女人痛哭尖叫,想來確實會比那些豆腐似的小女孩有意思。”

徐廣在樹上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

溫摩對這個微笑太熟悉了,上一世每一次折磨來臨,都少不了他這樣的笑容。

“我要,我要……”溫摩低語,每一個字都像從骨深處掏出來,掏得異常吃力。

徐廣看她如同看待一只已經落入陷阱的獵物,笑問:“你要什麽?”

“殺了你!!!!”

溫摩扔開雷弩,拔出彎刀,從樹上一躍而下,斬向徐廣。

就像當年斬向那頭狐狸。

“睜開眼睛,不要怕。”

阿祖的聲音穿過層疊的時光,在這個夜晚抵達她的耳畔。

死無懼,生無悔,不管殺不殺得了他,她一定要斬這一刀。

替上一世的自己斬這一刀!

這一刀快逾奔雷,只可惜,在徐廣這種高手眼中,漏洞百出。

他輕而易舉奪掐住了她握刀的手,只吐了一點點力氣,就叫這只手腕經脈錯亂。

巨大的痛苦從手腕傳來,溫摩發出一聲跟陳山海方才一模一樣的叫慘叫。

徐廣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捏住了溫摩的另一只手,驀然感覺到一絲寒意從心底滑過。

這是多年歷練的直覺,曾經在生死關頭救過他幾次性命。

殺氣。

濃重的殺氣。

高手的殺氣。

除了這群烏合之眾,暗中還有一名高手。

就是這一個遲疑的功夫,胸口一陣劇痛。

他幾乎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見自己胸前露出一截箭尾,鮮血迅速洇出來,染紅衣襟。就像他折磨那些小女孩時弄出來的傷一樣。

“噗”,第二支短箭射入,幾乎是在同一個位置,將前一支短箭紮得透胸而過。

徐廣噴出一口血水。

他終於看清了短箭的來處。

它來自溫摩的手腕。

那只已經被他捏傷的手腕,原則上應該不能再動彈,但溫摩動了,不僅動了,還如此準確,她的額上全是冷汗,發絲被打濕,貼在臉頰,眸子冰冷,亮得驚人。

第三支。

第四支。

第五支。

第六支。

第七支。

破碎的手腕每動一下都是酷刑,但溫摩毫不在意,一記,一記,又一記,她射空了整只箭匣,所有的箭全部紮在了徐廣的胸口,在他胸前開出一朵燦爛的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摩仰天狂笑,狀如瘋魔。

陳山海呆呆地看著溫摩,喃喃:“媽的,怎麽會有這種女人?”

那幾個人見徐廣倒地,頓時沒有了戰意,不一會兒便被眾人放倒。

“快去救人。”溫摩喘息著道。

“來不及了。”一個古井不波的聲音道,“姜知澤已經收到消息,正帶著人往這邊趕來,你們再不走,就要被他堵個正著。”

聲音的來處就在樹下,可在場所有人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空空洞洞毫無表情的眼睛,全身上下都與夜色渾然一體,若不是他開口,誰也發現不了他。

“大劉,帶達禾去救小鈴兒,陳山海,帶著你的人打掃戰場。”溫摩吩咐。

打掃戰場,即清除他們留下的所有痕跡。

溫摩拾起彎刀,想把短箭挖了出來,但手腕劇痛徹骨,力不從心。

黑衣人上前,輕輕一拍,把短箭從徐廣的臉膛裏震了出來,交給溫摩。

溫摩接過來,“你是什麽人?”

“幫你們的人。”

溫摩想到徐廣那一下愣神。

如果不是那一下制造出的機會,此時躺在地上的恐怕就不是徐廣,而是她。

“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沒有回答,側耳聽了聽:“他們快來了,我帶你走。”

“你一定很厲害。”溫摩道,“去救小鈴兒。”

“你確定?”黑衣人看著她,“沒有我,你逃不了。”

“確定。”溫摩忍不住要罵人,“都知道快來不及了,還浪費什麽時間,快去啊!”

“你很善良。跟他不一樣。”黑衣人留下這句話,轉身往裏去。

跟誰不一樣?

不過,善良?

溫摩對自己笑一下。

她只是不想再有人受她曾經受過的痛苦。

“撤!”溫摩深吸一口氣,大喝,“分頭跑。”

*

街上的人群兀自忙亂,有救火的,也有觀望的,還有不停搬東西的。

只要混入人群,便安全了。

溫摩這樣想。

可是手腕提醒她,她做不到。

劇痛徹骨,像是有人拿鋸子一下一下鋸著她的骨與肉。

她發出了分散的命令,可自己卻快要跑不動了。

“讓開!讓開!”

大隊的人馬已經沖過去,當先一人正是姜知澤。

溫摩用盡力氣把自己甩到街角,靠一墻之隔避開這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