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頁)

盛勤臉皮薄,無論多久也不習慣他這樣口無遮攔。

她紅著臉搶過沐浴球,“我自己來……”見他盯著自己,又趕緊命令,“你轉過去。”

沐懷朋也不爭辯,聽話地轉過身去。

盛勤盯著他寬闊的背,回憶著緊緊擁抱時的滋味,一時血氣湧上雙頰。

她細細地擦過他的肌膚,無意瞥見他腰間有一抹抓痕。

腦子頓時嗡嗡直響。

她愣了幾秒,竟鬼使神差伸手去比劃,疑心這傑作是否是方才留下。

一路激蕩,到了這一刻終於逐漸衰退。

盛勤想起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怕這段感情被媽媽瞧不起,她近乎偏執地嚴防死守,生怕他做一丁點對不起她的事。

回味著當時的心情,除了惶恐和難堪,再沒有一絲相愛的幸福。

“怎麽了?”沐懷朋見她突然安靜,回過頭看她。

見人發愣,他伸手把人拉到懷裏,感受彼此的體溫,拿著沐浴球在她身上揉搓。

盛勤眨著眼睛,略帶忐忑地勾了下嘴角。

沐懷朋敏銳地覺察出她情緒不對,停下手,認真問:“怎麽了?”

盛勤搖搖頭,實在厭棄這樣的自己。

“沒事。”她勉強道。

***

盛勤沒想到自己會留下來。

她在南興住了十天,整日與他一起,陪著他處理各種事物。

之前見不到人的時候,盛勤一直擔心他大受打擊,從此萎靡不振。畢竟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人,對於家世自然比旁人看得更重。

但她顯然低估了沐懷朋。

這幾日他完全沒有被人掣肘的窘困,說話辦事仍然有條不紊,她甚至懷疑,那閉門不出的三日,恐怕也不是她以為的頹唐。

第二天,沐懷朋要出門去媽祖廟上香祈福。臨走之前,兩人一起吃早飯,沐懷音陪在一旁,勸慰道:“啟初他……已經知道錯了。”她點到為止,並不多說。

沐懷朋面容嚴肅,並不表態。

盛勤知道最初的□□是他侄兒在外面玩女人,結果碰上個硬茬,被人擺了一道。

等沐懷音上了樓,盛勤忍不住關切,“他要跟我們一起去嗎?之前他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妥了?”沐懷朋冷哼,“南興海關最年輕的副關長,剛一上任就得了個黨內警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妥了。”

盛勤老老實實地閉嘴,心想一會兒只怕他又要發脾氣。

他們收拾妥當出門,沐懷朋親自開車,出院子時倒沒人攔他。車子一路出城去了海邊,順著盤山公路慢慢上了一座小山。

半山處,黛瓦紅墻,翹角飛檐。

南興靠海,開埠通商之前,百姓多以出海捕魚為生,因此媽祖娘娘香火鼎盛。

山門口香客眾多,盛勤陪著他下車,很快有一男子迎面而來,走到近處又有些膽怯,只叫了聲:“幺爸。”

沐懷朋冷眉冷眼,傲然以對:“我不過是個外人,可擔不起。”

沐啟初十分尷尬:“幺爸,我那不過是一時糊塗……幺爸!”

沐懷朋理也不理,越過他直接入廟。

這天不知是什麽黃道吉日,廟內幾乎摩肩接踵,沐懷朋護著盛勤,一直將她帶在自己身側,也不管他侄兒在後面跟得吃力。

沐啟初不知這女人是什麽來頭,但見他幺爸妥帖周到,便不敢怠慢,主動替她把人群隔開。

三人進了主廟前院,沐懷朋伸手拈香,回頭瞧一眼侄兒,總算肯開口:“花花腸子給我收起來,是你對不起你老婆,有什麽臉面再去求人?”

沐啟初不敢吭聲。

沐懷朋厭惡地收回目光,對著媽祖恭敬地擺了三擺。

上完香,他帶著盛勤往外走,沐啟初趕緊跟上,到了殿前香火爐旁,才冷靜指示:“你也不是初犯,你老婆未必肯信你,如今不如坦誠一點,雙方把條件擺一擺,能達成合作是最好,達不成也不能親家變仇家。”

“好,我知道了。”

沐懷朋又道:“還有,平時你自己過了哪些項目,各自經過哪些人的手,背後是什麽來頭,去搞搞清楚,不要讓人捉住把柄。”

他想了想,生怕這侄兒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幹脆挑明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保證手腳幹凈,否則……不要怪我心狠。”

沐啟初小聲表白:“不會的,這點道理我不能不懂。”

“你懂個屁,”沐懷朋越想越生氣,恨聲道,“我沐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沐懷朋咬牙,忍了又忍,低聲喝道:“滾。”

沐啟初面色慘淡,聽了這話並不敢爭辯,沖兩人微微彎腰點頭,灰不溜秋地獨自先走。

盛勤聽他二人對話,又想起沐懷音的勸告,只怕這兩人早已起過沖突,她不敢多問,再見他額角青筋隱隱,也不管自己身份敏感,主動牽住他的手,轉開話題:“信媽祖也可以拜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