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師娘前女友(7)

雙方僵持不下。

韋淵將視線投到妻子的面上, 軟聲輕喚,“豐娘,這玉佩你不能給老大。”

豐娘是長公主巫馬琳瑯的閨帷小名。

夫妻恩愛和睦, 韋淵遷就妻子, 也給孩子的大名取了個“沛”字, 母子合為豐沛。

韋淵師嚴道尊, 只在私底下這般叫她, 一般是服軟或是求饒。巫馬琳瑯愛極這個自己追到手的玉面丈夫,對他再而退讓, 不曾想讓他的小徒兒奚嬌嬌爬到頭上作威作福, 一點師娘的派頭都沒有, 弄得灰頭土臉, 好不嗆氣。

現在嘛,她一不愛他,二不是倚仗他而活, 憑什麽要慣著他呢?

男人許多毛病,全是女人溺慣出來。

這個時候的男人不碰外頭的女人, 不三妻四妾了,便被世人歌頌深情不悔。

而女人呢, 除了守身如玉,得為他生兒育女, 得為他洗衣做飯,得為他操持家務,還要事事體貼他, 周全他,才換回一個賢妻名頭。韋門主半生順遂,不讓他吃個苦頭,還真以為她稀罕門主夫人的威風不成?

至於奚嬌嬌,琳瑯更放不在眼裏了。

一個因謀逆而抄家的罪臣小姐,自己家族不安分,想要當個至高無上的掌權者,結果手腳不幹凈,被當朝皇帝的眼線捕捉到了風吹草動,這才斬草除根,殺雞儆猴。

若是女主的家族成功謀反,推翻了巫馬皇族,這位嬌小姐坐在錦繡朱樓裏,恐怕是記不得自己是踩了多少巫馬皇族的屍骨上位。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自己家族享受了臣服巫馬皇族帶來的榮華富貴,愈發貪婪,還想著坐主人家的位子,不抽薪止沸,難道還等著養虎為患?

可笑的是巫馬琳瑯千疼萬寵的兒子,竟被換回女裝的奚嬌嬌哭上幾句哭得心軟,把他娘跟舅舅一起罵得狗血淋頭,說他們過於殘忍無情,施行暴君之道,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這小子還向自己的心上人奚嬌嬌拍拍胸脯保證,若他當了皇帝,一定給她家平反,風風光光迎她入宮當皇後。

琳瑯心道,平反你個小兔孫子,等你這個小混蛋回來,看老娘不收拾你叫祖宗。

眾弟子見白衣師娘眼眉如柳,藏著刀鋒的淩厲,她漫不經心拆下頸前玉佩,“左右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多戴了些時日,便忘記摘下了,既然貞兒想要,那便拿去好了,不還也不妨事,留作個念想吧。”

她似笑非笑瞧著奚嬌嬌手腕的紅繩,“總不能讓別人知道,咱們偏疼不學無術故意與師門作對的小徒弟,又對天資卓絕的大弟子一味輕慢。這天底下的師傅,若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可是平白惹人笑話的,你說呢,韋門主?”

韋淵被她堵得面色漲紅。

琳瑯將玉佩隨手扔給大徒弟。

大師兄沒料到她這般隨意,手忙腳亂接過。

“去,我的好貞兒,去給師娘掙個魁首回來,也讓你愛胡鬧的小師弟瞧瞧,未來國之上醫的風範。”

六國動亂,流民不端,醫家以悲天憫人入世,上醫治國,中醫治人,下醫治病,街頭巷尾流傳著不為良相、寧為良醫的古調。

亂世行醫者,最是被世人欽佩的。

大師兄被白衣師娘說得面紅耳熱,全沒了方才的疏狂,局促之際流露出了幾分靦腆,“貞……貞才疏學淺,遠當不起治國上醫。”

哪個風華正茂的男兒大丈夫沒有非同凡響的宏圖遠志?

大師兄為人謙和,可心裏未嘗沒有一番志氣的。他握緊手中的溫熱玉佩,長身鶴立,沖琳瑯彎腰抱拳,“那師娘,貞就下場了。”

五師兄擰過腰,跟三師兄悄悄咬耳朵。

“那些人今日絕對丟臉丟慘了,咱們大師兄一旦認真起來,他們如涸轍之魚,連掙紮也掙不成。”

門中師傅多有稱贊他們小七師弟過目不忘,實則大師兄比小七師弟恐怖多了,不僅過目不忘,還能倒背如流,再艱難晦澀的字眼全難不倒大師兄。大師兄清凈慣了,一心一意要拉扯他的蟲兒子長大,也不愛出風頭,遂讓小七師弟撿了便宜。

兩人雖是咬耳朵,但離他們最近的人聽得明白,有幾個不服氣的少年瞪著師兄弟,不滿道,“天下又不是只有闌門才有醫家,這元懷貞也就仗著自己早早投身闌門,撈了個大師兄的名聲來嚇唬人。”

三師兄一聽,哎喲,老五這個混賬,又壞事了,這種自傲的話能說出來嗎?

“五師弟,你這話就不對了。”

少年人以為闌門弟子至少還有一個是明白事理的,面色松了松,豈料三師兄下一句就是,“大師兄一出手,別說掙紮了,他們連一口氣都不敢喘,你信不信?我跟你打賭,我站大師兄,輸了你就得把你那書齋鋪子給我。”

老五李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