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鹹魚第二式

按照小池縈之自己的想法,既然綁匪死了,兩人得救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

只可惜在場的除了她自己,沒一個人這麽想。

城外鷹嘴巖上,被父親催促得沒辦法的池縈之慢騰騰地走了過去,端詳著對面緊抿著唇、並不正眼看她的朱色錦袍少年。

某個不好的預感浮現在腦海裏,她想不會這麽巧吧。

這輩子頭一次遇見京城來的天家貴胄,難道就是……和她未來在京城有六百章對手大戲的那位?

視野裏再度閃現一排振奮跳動的黑字。

【池縈之這輩子頭一次遇見京城來的天家貴胄,暗自揣度一番,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此人心性沉穩,氣度非凡,看年紀,必定是最近風頭正盛的那位……】

小池縈之暗自揣度了一番,張了張嘴,試探地問了一句,“你是太子?”

隴西王的眼皮猛地一跳,擡手啪的在她後腦上糊了一巴掌。

“胡說八道什麽!”隴西王厲聲道,“太子怎麽會來平涼城!此乃魏王殿下!你這逆子,還不過去和魏王殿下見禮!”

小池縈之:“……”

她擡手把劇本提示關了。

老爹沒輕沒重的一巴掌差點把小池縈之糊到地上,她捂著腦袋,委屈地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錦袍少年。

魏王殿下什麽的,沒聽過。

現實裏沒聽過,劇本梗概裏也沒看到過這個稱號。

管他呢,不是狗太子就行。

想到這裏,小池縈之欣慰地笑了。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淚花還沒散盡。

因為正趕在換牙期的緣故,她這一笑,露出的兩排糯米細牙了少了倆門牙,越發顯得沒心沒肺。

“魏王殿下,我錯啦。”

她也不管到底要認什麽錯,敷衍地行了個禮,站起身來,擡腳就走。

才走了一步,冷不丁撞上了她父親。

隴西王眉宇間帶著忍耐的怒氣,把她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又丟回了原處。

“犬子頑劣,請魏王殿下責罰。”他沉聲重復道。

帶著審視估量意味的視線從頭頂上方落了下來,在小池縈之沾染了浮灰的精致眉眼上轉了一圈,又掃過她因為驚訝而張嘴露出來的可愛的小豁牙。

朱衣錦袍少年揮退了整理衣擺的侍從,因為幹渴而略沙啞的嗓音平淡道,“責罰暫且不必——”

還沒等小池縈之綻開的笑容落到實處,就聽少年魏王接著道,“——還是先回城裏吧。誤了世子冊封的吉時不好。”

不等在場眾人反應,當先走開了。

小池縈之臉上剛浮現的笑容退潮般地消失了。嘴巴張開成圓形。

“什麽?“她失聲驚呼,”吉時還沒過呢?”

隴西王冷笑,“想不到吧?冊封大禮的吉時選在入夜後的戌時正。”

小池縈之:草!

所以她清晨離家出走,被賊人綁架,被父親營救,折騰了一整天,現在回家居然還趕得上世子冊封?!

……劇本裏的關鍵事件,果然是不可能改變的嗎……

直到被塞進了馬車、向平涼城飛馳而去,驚聞噩耗的小池縈之依舊沒有回過神來,陷入了深深的震驚和自我懷疑之中。

對著蒼茫平野逐漸落下的夕陽,她感慨萬千地說出了這次離家出走混亂經歷的總結感言:

“這一整天的折騰什麽呢……不如原地躺平。”

——她說到做到,在回程的馬車上躺平了。

……

隴西王帶了大批輕騎精兵出城尋人,出發得匆忙,只帶了一輛馬車。

城外鷹嘴巖回到平涼城的路上,馬車搖搖晃晃,車廂裏兩邊的軟榻上,一邊筆直端坐著十三歲的少年魏王,一邊躺平著八歲的小池縈之。

兩人面面相覷了很久以後,少年魏王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你為什麽以為我是太子?”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如果要答,就必須提起她自己身上的人生劇本系統。

說到洋洋灑灑數千頁的狗血人生劇本呢,不得不提起長達一千六百章的京城副本。

小池縈之只在夢裏陸續看了些劇情梗概,從滿眼亂飛的關鍵詞裏,就意識到她長大後將會遭遇的京城副本,那才叫做:真·狗血橫飛。

相比起來,偷偷翻過的幾本坊間流行的狗血話本根本不能打。

聚集了‘氣運之子’,‘合縱連橫’, ‘攪動天下’,‘禍國紅顏’,‘英雄折腰’,‘強取豪奪’,‘萬人迷’, ‘修羅場’等等熱門關鍵詞的一千六百章粗長京城副本裏……

——狗太子一人獨占六百章戲份。

小池縈之當初第一次在夢裏看到劇情梗概的時候,當場被狗血劇情糊了一臉,第二天暈暈乎乎地醒了以後,半天沒緩過氣來。

未來的對手戲份如此吃重的一個人物,也難怪小池縈之心裏惦記著。一聽到‘京城’,‘殿下’兩個詞,立刻就想歪了,就連劇本提示也沒能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