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6頁)

容辭抿著唇,眼底淌出勢在必得的笑。

玉佩被兔子那樣一踹,自然不可能恰好出現在她腳邊,喬顏所見到的,是那塊被柳螢搶走的假玉。

當時他見喬顏獨自待在一旁,很快就在心底想好了計策。

先在此處提前放好假玉,再利用兔子引她進入林中,等剛好來到假玉所在之處,便讓兔子停下來被她抱住,再用力一踹。

喬顏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哪裏會思考太多陰謀陽謀,只當是運氣好,歡歡喜喜就撿起玉佩,去林外與其他人會合。

這一出偷梁換柱天衣無縫,玉佩兜兜轉轉,終究還是回到了霓光島手中。

寧寧等人休憩片刻,很快起身繼續趕路。等一夥人漸行漸遠,藏匿於陰影中的少年才終於上前一步,安靜躬身。

瑩潤如白玉的指尖劃過青青綠草,最終落在草叢深處的長方形碧玉上。

這場比拼,是他們贏了。

容辭回得很快。距離玄虛劍派抵達瀑布還有一段時間,雖然中途出了點小岔子,但只要盡快打開秘門,霓光島還是能奪得灼日弓。

柳螢被折騰得身心俱疲,徹底沒了興致,不願見到那把將她害慘了的弓,於是先行道別,懨懨回了駐紮地休息。

其余霓光島弟子皆是神情激動,催促他將秘門打開。

與那塊假玉不同,容辭手裏的玉石要顯得厚重許多,通體碧綠的色澤有如一泓清潭,清幽得不起絲毫波瀾。

他懶懶勾了個笑,低聲對周圍人囑托:“等我們取得灼日弓,便在此處設下埋伏。上古神器威力巨大,饒是元嬰期的劍修也難以抵擋,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如何應對。”

少年的聲線清泠悅耳,卻莫名帶了幾分透骨的寒意,在飛瀑擊石的冷冽撞擊聲裏,更顯殺意騰騰。

四濺的水汽讓他微微眯起眼睛,容辭輕撫玉佩,將其安放在秘門的凹陷之上。

玉佩重重落了下去。

身後是瀑布巨大的轟鳴,跟前的秘門巋然不動,安靜得猶如死寂。

時間一點點過去,容辭的眉頭一點點聚攏,漸漸沒了耐心。

這不可能。

為什麽……還是沒有動靜?

“啊,這不是霓光島的各位嗎?”

正當霓光島的六人一片沉默之際,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道活潑輕快的女音。

那聲音帶了點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和瀑布聲一起傳入耳朵時,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刺得容辭腦袋發疼。

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卻又什麽都不明白。

退出瀑布外一回頭,果然見到寧寧那張人畜無害、滿是笑意的臉:“怎麽,在等門開呀?”

那神情,那語氣,真是虛偽他媽給虛偽開門,虛偽到家了。

容辭抽了抽嘴角,不打算跟她廢話:“這塊玉佩也是假的?”

“什麽叫‘也’?”

寧寧站在裴寂身旁,一張笑臉被身邊的木頭襯得格外燦爛:“我只準備了一塊假玉。”

她承認得倒挺快,完全沒有絲毫負罪感,雲淡風輕得像在討論今天吃什麽菜。

容辭的腦瓜子突突突地疼,大概明白了點柳螢和這夥人待在一起時的感受,好不容易才忍下火氣,勉強笑道:“一塊?”

可分明那兩塊玉都不能把門打開。

等等。

一塊真一塊假,倘若都無法將瀑布裏的那扇門打開,那——

不。會。吧。

“挺意外的吧。”

賀知洲見他臉色更白,指了指容辭身後的瀑布:“其實柳姑娘拿到的那塊玉的確是真的,有問題的是這扇門——打從一開始,它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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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當初在西山頭一回遇見柳螢,寧寧就用傳音開了個小型群聊,毫不廢話,開門見山:“這姑娘有問題。”

賀知洲對她小重山的操作記憶猶新,一直視寧寧為智商上的偶像,聞言立馬響應:“怎麽?”

“她說自己被霓光島追殺,一路逃來此地,但西山之上寸草不生,完全沒有遮掩身形的地方。”

寧寧道:“若是真想逃命,見到這幅景象就應該掉頭就走,尋個草木茂盛的地方好好躲藏。但她不僅一路往上,還跑到了半山腰——難道她和霓光島是傻子和瞎子,一個亂跑,另一個在如此空曠的地方也看不到獵物麽?”

她說罷頓了頓,又將那淚眼汪汪的姑娘端詳一番:“更何況她身為樂修,連最重要的琴都能被損壞,身上卻沒有任何嚴重的傷口,只有衣物破了幾道裂痕……未免不合邏輯。”

她說得有幾分道理,許曳想了想,老實發問:“她出現在西山刻意接近我們,難道是在覬覦灼日弓?”

“可能是霓光島的人。”

回答他問題的並非寧寧,而是向來沉默寡言的裴寂。

他傳音時亦是冷著臉,見寧寧循聲望向自己,別扭地垂下眼睛:“她能在西山等候我們前來,說明對我們的計劃與行蹤了如指掌——也就是說,她進行過監視和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