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頁)

這麽晚了,這對夫妻能去結伴做些什麽?月下瓜田刺猹?

房門開著,說明那兩人之前應該回過臥房,之所以來不及關門便離開,或許是發生了什麽意料之中的突發情況。

——可究竟是什麽事兒,能讓他們如此匆忙地從屋子裏離開?

寧寧與裴寂對視一眼,朝他做了個小小的口型:“進去看看?”

裴寂點頭。

臥房裏並未亮燈,幽寂之感便顯得愈發沉重。這間房屋表面看來並無異樣,木雕大床、輕紗籠帳,然而直至此刻,男女主人卻都未歸來,實在很難讓人不起疑心。

那兩人行蹤有異,房間裏或許留存著些許線索。寧寧不能點燈,更不敢發出太大聲響,本想上前一些細細搜查,卻猛地察覺身旁裴寂一動——

自房門之外的不遠處傳來女人的一聲嬌笑,隨之而來的,還有踏踏腳步聲響,想必是駱元明與鸞娘深夜回房。裴寂眼疾手快,看準了一旁佇立的木櫃,一把拉住她胳膊藏身進去。

木櫃只有大半個人高,裏面裝了些零零散散的衣物。寧寧毫無防備,一下子倒在他胸膛上,還沒完全適應眼前的黑暗,剛要微微一動,便察覺嘴上被覆了層溫溫軟軟的東西。

裴寂捂住了她的嘴,那是他的手心。

等、等一下。

她是被裴寂……不由分說直接抱在懷裏了?

寧寧從刹那的茫然中迅速回神,在狹窄昏黑的木櫃裏努力辨認他們兩人此刻的姿勢。

裴寂已經松開了抓在她肩膀的那只手,雙腿叉開弓起坐在櫃中,而她被順勢一拉,理所當然落在他兩條腿中間的木板上。

少年劍修身形消瘦,胸膛卻出乎意料地寬敞,當寧寧被整個桎梏其中,無法逃離更難以動彈,只能感覺到後背上劇烈的心跳,像一團躍動著的熾熱火苗。

這個姿勢出乎意料地並不難受,甚至於萬分溫存,讓她有些舍不得離開。

不對。

萬幸裴寂在她身後,看不見寧寧驟然通紅的臉。

……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誰會想要一直被裴寂抱、抱在懷裏啊。

裴寂一直沒動,也沒做出任何表示。

這雖然是由他發起的動作,在手掌接觸到嘴唇的瞬間,寧寧卻很明顯地感受到身後的少年渾身一僵,心跳加快許多,像是十分緊張。

怎麽會不緊張。

裴寂按耐住心頭躁動,微微闔上眼睫。

木櫃並不高,他坐在裏面,幾乎是把寧寧整個擁在了懷中。

女孩柔軟的身體近在咫尺,腦袋則輕輕抵著他下巴,有細細的發絲悄無聲息劃過喉結、脖頸與頸窩,如同無聲的逗弄。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輕微打開的縫隙裏滲出少許光亮。

黑暗讓除視覺之外的所有感官異常敏銳,那縷微光則若隱若現,為整個空間蒙上一層朦朦朧朧的紗,看不清也摸不著,曖昧至極。

最為緊張的部位,是他右手。

寧寧的呼吸盡數灑在食指上,像羽毛那樣輕輕抓撓拂蹭,帶了點暖洋洋的熱度,百轉千回。而手心則緊緊貼著她柔軟的唇瓣,有時她會因為緊張下意識地抿唇,雙唇便會不經意地掃過手心皮膚。

就像親吻一樣。

他莫名又想起醉酒的那一個晚上,心頭煩悶更甚。

駱元明的修為遠在他們二人之上,若是輕易動用靈氣,很可能被他察覺。

寧寧與裴寂無法傳音入密,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默不作聲。

“今夜可乏死我了。”

桌上的燭燈被點燃,耳邊傳來鸞娘的笑聲,慵慵懶懶,像只貓:“我們早些歇息吧。”

駱元明亦是笑:“好好好。今夜是哪種熏香?夫人最愛桃花,不如就用它吧?”

“夫君用慣了竹香,而今身上的味道同我這樣一改,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在背後風言風語地說閑話。”

“那又如何?他們那是嫉妒我有這樣一位夫人。”

然後便是一串放浪的笑,以及衣物摩挲的聲響。

駱元明當真如傳聞所說愛極了鸞娘,語氣裏盡是遮掩不住的愛意與渴慕:“娘子,真想日日與你這般肌膚相親、耳鬢廝磨。”

鸞娘的聲音如同浸了酒,將他所說的幾個字低低重復一遍:“我們現下不正是如此?既然已經肌膚相親、耳鬢廝磨……那我便是你的。”

嘴唇貼著裴寂手心的寧寧呼吸一滯。

可惡,這對夫妻平時講話都這麽肉麻嗎?聽得她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黑發纏繞在寧寧發絲的裴寂身體一僵。

……只要這樣,她就算是他的?

他帶著寧寧藏進櫃中時,並未把櫃門完全關上,因而露出了小小一道縫隙,若是細細去看,能瞥見房內兩人相擁的身影。

寧寧從小看著古裝劇長大,對於這種場景見怪不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眯了眼睛,正要向外一探究竟,忽然察覺眼睛前蒙了層厚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