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微信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尷尬到極致的氣氛。

夏至手忙腳亂點開了手機。

是沈思楠的語音,她沒敢直接聽,哆嗦著點了一下翻譯。

【寶貝,我好像說錯了,左拐,左拐,1802。】

夏至一瞬間想宰了這個左右不分的瓜娃子。

說錯就說錯了。

……還偏巧右拐第一間門也開著。

上天是走多恨她。

她徒勞地擡手擋了下臉,“對對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說完拔腿就跑,還把唐昊撞得一側身,一路跑到沈思楠房間,把自己摔到床上去,拿枕頭蒙住頭。

想就地把自己埋了。

沈思楠扒拉她:“哎,寶兒,你幹什麽?”

夏至甕聲甕氣地傳出來:“我的愛情鳥,它已經飛走遼!”

怎麽什麽沙雕事都被自己碰見了。

沈思楠被她土笑了,“什麽跟什麽啊!”

夏至不想說話。

“絕交五分鐘,你別和我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說完,再次強調:“我恨你!”

-

另一間房裏,唐昊和秦楊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呵”了聲。

都是男人嘛!都懂。

鬼才信什麽走錯房間了,哪有那麽巧的事。

他們互相以為那個小朋友是因為事先不知道對方會存在,害羞才跑的。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冷笑了聲嘲諷對方。

煞筆!

倒是誰也沒有對此事發表意見。

正事要緊。

秦楊丟給他一個平板,“那個外圍女,確實是你那個便宜姐弄來的,真是什麽年代了,搞這種不入流的小動作,也不嫌拉低自己身價。”秦楊對唐家的事兒知道不多,唯一知道的是,豪門果然復雜。

剛剛電話裏,秦楊已經說過了,但這會兒又聽見,唐昊臉色還是又沉了下來。

昨晚跟秦楊出去,熬了個通宵,上午又去幫人試車,下午本來打算好好睡半天,結果一進門,床上就躺著個女人,他掐著眉心說了句:“出去。”

對方大約低估了她的耐心,試圖過來攀他的肩。

他轉身,摔門走了。

打電話給秦楊,問他找的這酒店什麽玩意兒,隨便放人進來。

酒店是正經酒店,秦楊也臥了個槽,親自跑了一趟,結果那女的出人意料的臉皮厚,就賴著要等唐昊回來。

秦楊費了老大勁,差點兒報警才把這瘟神送走。

查了一圈,沒想到查到唐家本家去了。

親情對唐昊來說雖然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畢竟血親,弄出來這種事,也夠膈應的。

這也是他為什麽在樓下待這麽半天的原因。

秦楊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我都交代下去了,絕對絕對不可能再出現這種情況。你要不放心,我給你換個酒店。”

唐昊癱坐在沙發上,揉著發緊的眉心,“不用了。你可以走了,我睡覺。”

秦楊“靠”了聲,“沒見過你這種卸磨殺驢的。”

唐昊扯了扯嘴角,覷他,“不然你要陪我睡?”

秦楊一陣惡寒,頭也沒回地走了。

門摔上,唐昊才又睜了眼,定定看了虛空一會兒,然後冷笑了聲,起身往床上去,把自己摔到被子裏,就那樣睡了。

原以為自己會做噩夢,像年少時候每一次,面對這些肮臟事,表面再偽裝得無所謂,甚至冷漠,內心深處卻無法掩藏,噩夢裏都是記憶碎片,除了惡心還是惡心。

但這次沒有,夢裏自己一直在走,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

他走了多久,那個腳步就跟了他多久,最後他不耐煩,扭過頭想去問問她幹嘛,一扭頭,對方有些怯生生地後退了半步,睜大了眼睛誠懇地看著他,“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醒來愣怔片刻。

靠。

莫名其妙!

-

夏至為了緩解自己內心無以復加的尷尬,非要沈思楠換個酒店,最不愛動的她,第一次熱情幫她提行李,安頓在隔壁的酒店裏,然後才順心了。

晚上和沈思楠一塊兒去中心廣場玩兒。

中心廣場是個很大很大的廣場,有攤市,夜間遊樂場,各種俱樂部,還有公園。

上學那會兒沈思楠經常帶著夏至去,那會兒沈思楠喜歡的男生經常在那邊玩桌球,她不好意思一個人過去,就總是拉著夏至一起。

可憐夏至對任何運動都不擅長,也不感興趣,陪了兩年,桌球還是個白盲。

兩個人打車去,一下車直奔卡丁車區域。

“方程式賽車手,大多也都是卡丁車起步,所以卡丁車又號稱F1的搖籃,操作簡單,好上手,不過咱們玩這個就是個娛樂場。”沈思楠挑了一輛給夏至,自己又在旁邊選了一輛,有工作人員過來講解,沈思楠指了指夏至,“我玩過,給她講講就行。”

夏至手忙腳亂地戴好頭盔,扶住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