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至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想說你性格挺好的吧!太虧心了說不出口。想說你能幹有才華吧!修車的事她也不懂,再誇偏了。想來想去也只有好看最深入人心。

果然戀愛是件麻煩事,但誰讓是自己費心吧啦追來的呢!只能好好哄著了。

夏至耐心哄說:“你都長這麽好看了,別的再突出一點, 不是不給別人活路了。”

唐昊沉默了好一會兒, 心想, 好看是多膚淺的東西,那是不是遇上更好看的她就移情別戀了?於是咬著牙問她, “陪/睡, 要不要?”

優勢就是拿來充分發揮的。只是這籌碼太讓人沒底了。畢竟好看也是種相當主觀的東西。

夏至雙眼放光:“真的嗎?”

真的可以嗎?

唐昊說完就後悔了,反口道:“假的。早點兒睡!”

然後啪一聲掛了電話。

夏至發消息給他抗議:

【你簡直,過分!!】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最殘忍的, 不是沒有希望。】

【而是給了人希望, 又讓人失望。】

【我感覺很失望, 甚至痛苦。】

【你這簡直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唐昊回了她六個高貴的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他始亂終棄了呢!

你特麽!就!這麽!想睡老子!

你矜持一點!

她還在碎碎念:【我又不是要睡你,我就是想你陪著我睡,那在家還有大熊陪我睡呢!你都沒有大熊貼心!】

靠, 還拿他和狗比!

真行!

唐昊回她:【我不, 我就這點兒資本了, 被你吃幹抹凈,你反手再把我扔了,我往哪兒說理去。你說不睡就不睡,萬一你強迫我呢?我反抗吧傷感情,我不反抗就被你便宜占盡了。】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那結婚行不行?】有莊嚴的婚姻法的保護,還不行嗎?現在的老男孩,怎麽這麽沒有安全感。

唐昊:【……】

這他麽, 自己像個逼婚的小怨婦。

唐昊發了個手動再見的表情。然後再也不理她了。

夏至憂傷地手撐臉趴在床上,思考怎麽跳過戀愛環節,直接進入婚姻的殿堂。

省去這該死的戀愛環節吧!麻煩多余還阻撓她親熱。

夏至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結婚肯定是要先知會雙方父母的,然後還要商議,這樣那樣的,應該還挺麻煩的。

夏至跟沈思楠提了一嘴,沈思楠震驚到三觀盡毀,感慨道:“你那是想跟人家結婚嗎?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你下賤!”前兩天還說她幼稚呢!這他娘的跳躍也太快了,合著還是個儀式感強烈的,不是不想,是沒追到手不能想?現在追到手了,就開始不是人了?

夏至:“……”

倒也不至於……

夏至憂愁了,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作為一個優秀的積極正能量的新時代女青年,自己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不能讓本來就沒有安全感的他脆弱的老男孩的心靈雪上加霜。

夏至發了最後一條消息給他:【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然後讓你放心把自己交給我的[握拳]】

唐昊一口陳年老血卡在喉嚨,差點兒噴出來。

以至於他洗了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有點不自在。

這特麽好像哪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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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睡不著,在看夏至的微博,這孩子話癆,碎碎念的厲害,把朋友圈當嘮嗑地,把微博當朋友圈發,喜歡畫火柴人還有四格漫。

零零碎碎一千多條微博,他也是閑,翻了一遍,翻到天亮。

第一條微博是四年前,那一年她應該剛剛高考完,報了綜合院校的動畫專業,在等通知書。

大學就很宅,不是在畫畫,就是在吃東西睡覺,不常出去玩,都是別人拖她才出門,最遠去了趟北京,聽著北京下雪了,冒著暴雪去看紫禁城,可惜閉館進不去,自己畫了巨幅的雪中的紫禁城,還把自己畫進去了,從那幅畫開始,粉絲慢慢多了起來。

然後給雜志畫條漫,給腳本故事畫稿子,後來參加一個比賽,拿了獎,出了單行本,四年時間,在她的碎碎念裏,唐昊幾乎能判斷出她每一天的狀態。

大致喜好也能摸透了。

只能說,她之前對男人的喜愛還處在溫柔紳士那一類的,畫的人設圖裏,也都是中長發,戴眼鏡,笑容溫和那一類的多。

近一個月才畫風突變,上回在咖啡廳裏撿到的那幅半裸淋浴圖也在上面,基於此,她被常合作的雜志社采訪了,問她突然風格轉變,是不是遇到了理想型,她坦然說是,很興奮地說自己對人一見鐘情的經歷。

她說她在咖啡廳一眼就看見了他,然後就走不動路了,就覺得,好像上一輩子就認識,這一輩子一定一定不能錯過一樣。

唐昊彎了彎唇角,嘖了聲。

過了會兒,強行拉平了嘴角,出息,興奮個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