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狐狸精

天帝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他面上並未表現出什麽情緒,只是笑著對兩人打招呼:“好久不見。”

他的語氣極其自然,就像是在跟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似的。

衡蕪仙君斂住眸光,擡手用衣袖遮掩住懷中熟睡的山水,他神色從容的邁步走到右側的賓客位置落座:“好久不見。”

虞蒸蒸忍不住咂舌,這兩人真的不是親父子?

說實在的,要是她那個渣爹挑斷了她的腳筋,但凡她還有一口氣,就絕對要拖著渣爹一起下地獄。

可他們兩人之前還仇深似海,如今卻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還能神情自若的互相打招呼,真的令人佩服。

容上輕笑一聲,懶懶的掀起眼皮:“真巧。”

他們兩人之前見過寥寥數面,不過天帝只見過他幼時的面容,逃出東海後他對外基本就是易容,是以天帝能認出他這張假臉來,倒也在意料之內。

天帝看著他,也笑道:“這便是緣分。”

話音落下,殿內卻是鴉雀無聲,一下安靜了下來。

虞蒸蒸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衡蕪仙君和天帝復雜的家事,她也是道聽途說,只是管中窺豹,知曉一兩分罷了。

但是鬼王看起來神色古怪,似乎也和天帝有什麽糾紛和過節似的。

她對天帝的事情知之甚少,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兩人能結什麽仇。

不過按照小說的套路,一般像是鬼王年齡這麽大的老男人,以前肯定都發生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沒準鬼王和天帝兩人曾經做過情敵呢?

虞蒸蒸悄無聲息的往一旁躲了躲,尋了一處遠離鬼王的地方落了座。

天帝可是掌管天界和鬼界的大boss,若真是和鬼王起了沖突,她夾在中間,有十條命都不夠用的。

容上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嘴角微微揚起,卻並未因為她遠離自己就生氣。

她腳上有他的印記,就算她跳到山底下去,天帝也能察覺到那印記,躲又有何用?

只要那印記在她身上一日,便沒有人會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雖是這樣說,他卻並未坐到她的身邊去。

他倒是有些好奇,天帝不在天界待著,跑到青城山來作甚。

天帝並未急著道出自己的目的,他看著蕭玉清,嘴角含笑:“多年未見,蕭賢侄卻是沒怎麽變過模樣。”

蕭玉清面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微微俯身,對著天帝和蕭閉遲恭敬作輯:“是侄兒愚鈍,多年未曾突破元嬰期,恐是令伯父與父親失望了。”

天帝笑著搖頭:“蕭賢侄過謙,你已勝出同齡人許多。”

蕭閉遲擺了擺手,召蕭玉清過去:“四年多未見,來爹身邊,讓爹好生瞧瞧你。”

蕭玉清沒太意外,陣法內一天,針法外一年,他們被困在陣法內不到五日,外界卻已是過了四年多了。

他上前落座於蕭閉遲身邊,隱瞞了部分經歷,選擇性的跟蕭閉遲說了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天帝饒有興趣的聽完,聽到蕭玉清說因為衡蕪仙君落入陣法時,他面帶愧色:“此乃犬子之罪過,朕疏於管教,還望蕭賢侄海涵。”

聽到‘犬子’二字,衡蕪仙君怔愣了一瞬。

自打前任魔尊病危,那些魔修來天界大鬧後,天帝便再也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更別提如此親昵的說出‘犬子’這種稱呼了。

他眸底滿是譏諷,看來是他困入陣法時,外界發生了什麽,才令天帝對他的態度大變。

不出所料,下一刻天帝就將眸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衡蘇,朕本想去魔界尋你,還未來得及便在此相遇。當年是朕對你不起,如今你幼弟為除妖獸,身負重傷,恐是命不久矣。”

衡蘇乃衡蕪仙君的本名,原本在天界多數人都喊他仙君,到了魔界又都在喚他魔尊,倒是許久未有人叫過他的大名了。

衡蕪仙君溫笑道:“若是請我去參加喪禮,怕是要提前一年預約,我近來忙得很。”

他說的是實話,光是操辦大婚,就至少要用掉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得讓山水風風光光的嫁入魔界。

成親乃喜事,哪有人成親前去參加喪禮的道理,自然要前後留出幾個月,免得身上沾染上晦氣。

天帝被哽了一下,倒也不惱,他輕描淡寫道:“朕曾為他定下一門婚事,婚約不可不赴,朕與羽族已商議過,換上你來聯姻也可。”

衡蕪仙君輕笑一聲,毫不猶豫道:“做夢。”

“若你再提起此事,我不介意率兵攻打天界,跟你算一算幾萬年前的爛賬。”

天帝噤聲,神色不明的望著他。

半晌,天帝緩緩開口:“此事不急,朕會在此住上幾日,等你考慮清楚再回答朕。”

這是個誘惑,沒有人可以拒絕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