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第2/3頁)

四福晉聽了便明了了,只笑著安撫道:“莫生氣了,佟娘娘賞的荷花酥,我惦記著你愛吃,就給帶回來了。明兒有太醫來請平安脈,可別起遲了。”

又對東廂房的方向道:“今兒晚上不必請安了。”

李氏支著窗子應了,“唉。”

她推著窗的那條手臂袖子自然垂落,露出半截纖細白皙的手臂來,雪白的皓腕上殷紅的珊瑚珠子極招人眼,何況還有那一層做工精妙的赤金鏤空鏨芍藥包邊。

同樣的手釧一式三條,四福晉、李氏、宋知歡各一條,只是赤金包邊的花色不同,四福晉是牡丹,李氏是芍藥,宋知歡是蓮花。

旁人如何想的宋知歡不得而知,但她看了心中已經自己將那手釧換算成人民幣,然後歡歡喜喜地收藏起來,只偶爾在心中感嘆胤禛的心大。

給妻妾送同樣質地的首飾,這放在前世的宅鬥文裏絕對是致命的錯誤。

不過看起來四福晉對此卻並不在意,收下之後一切如常,只是偶爾和宋知歡吐槽了兩句,對於胤禛的態度就完全是公事公辦,私事……也私不了了。

左右她出身烏拉那拉氏,系滿洲八大姓出身,父親是內大臣,母親是紅帶子覺羅氏,她只要一日活著,不犯什麽滔天大錯處,就永遠是名正言順的四皇子福晉。

這兩年胤禛明面上一碗水端平,其實實際行動還是能看出偏寵李氏的。

四福晉摸索著度過了兩年深宮時光,又有覺羅氏偶爾入宮的耳提面命和三福晉的好榜樣,康熙宮中不知多少嬪妃的前車之鑒,她對於跟胤禛談愛情的事情是徹底放棄了的。

雖然有時候和宋知歡組團看話本子還會有些小粉紅泡泡,但對上胤禛的相處方式就是兄妹夫妻相敬如賓。

她嫁進來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胤禛看她就和看妹妹一樣,後來漸漸長大,也是二人相互扶持,胤禛對她多有照顧,信賴是信賴,尊重是尊重,男女之情就不提了。

倒是李氏,她有些不滿牡丹和芍藥的區別,但這東西到底貴重,她又素來喜歡芍藥,只能自我安慰一番,然後心滿意足地收下了。

其實這裏的不滿也有大多數是出自於對胤禛的愛慕,對於胤禛明擺著表示四福晉的分量比她重,雖然心中早已清楚,但也少不得不自在。

第二日,是宮中例行給皇子妻妾請平安脈的日子。

格格們每月一次,嫡福晉頻繁些,五日一次。

一大早,李氏和宋知歡就都聚在四福晉房中了。喝著滋味濃郁的普洱茶,吃著滋味香甜的小點心,宋知歡滿足地眯了眯眼。

上首的四福晉眉眼含笑地看著她,“這牛乳菱粉香糕口味最是香甜,料想著知歡你會喜歡。”

正說著話,那頭就有宮人引著太醫過來了。

太醫入內,先給四福晉請了安,然後小心翼翼地給四福晉請了脈,對秋嬤嬤道:“嫡福晉身體安泰,一切都好。”

秋嬤嬤含笑一欠身:“有勞大人了。”

那位太醫又要給坐在左下首的李氏請脈,自然又是老一套的身體安泰,沒一句是李氏想聽的。

最後給宋知歡請脈,宋知歡對這個其實感覺平常,就當做是例行體檢了。但是能進太醫院的都是有本事的,縱然最末等的太醫,放在現代那也是三甲醫院主任級的,又是免費的,她自然樂意。

本以為不過是和從前一樣的身體安泰,不曾想那太醫請著脈,忽然遲疑一下,細問了宋知歡近日身上的症狀,然後撫著美髯沉吟半晌,又把了把脈,方才轉過身對著四福晉行禮道:“這位主兒的脈往來流利,如盤走珠,乃是滑脈。算算時間,應該也有一月多了。”

宋知歡擰了擰眉,遲疑一下,柔成已站出來道:“可我家主兒上個月梳洗正常。”

那太醫笑了笑:“這類事情也不稀奇。”

四福晉大喜過望,忙吩咐人給太醫上前,又命他說了許多孕期注意禁忌與眾人,還吩咐:“快去給爺報喜,咱們院裏可算是要添丁了。”

對面的李氏愣怔了半晌,看著四福晉喜上眉梢、宋知歡懵懵懂懂的樣子,忽然覺著心裏澀的發苦,她扶著芍藥的手慢慢起身,對著四福晉略福了福,“妾身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四福晉發話,自行離去了。

那邊太醫被人送走,四福晉見宋知歡仿佛有話說的樣子,便打發宮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宋知歡,含笑問道:“這是怎麽了,天大的喜事,你這是蒙住了?”

宋知歡這時才反應過來,扯出一抹苦笑——這個孩子按時間計算,正是歷史上宋氏沒保住的那個大格格。

她絞著帕子遲疑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嫡長之前先有子嗣,敏儀你不會覺得……”

——敏儀系四福晉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