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七(第2/4頁)

宋知歡可沒有華姝那滿腔的母愛,不過時不時去她家裏瞧瞧,敏儀是定然要跟著的。

轉眼入了秋,天氣涼了下來,雍親王府一行人從圓明園打道回京,王府的院落雖空了許久,卻有人留守打掃,也是窗明幾凈紗幔鮮亮,回來了就能入住。

但從圓明園帶回來的諸多東西還要仔細安置,宋知歡隨意在暖閣的炕上倚著,炕桌上已擺上了新近京中時興的話本子,有一套她秋日裏愛用的紅釉茶具,一個小茶吊子滾著陳年普洱,緩緩流露出陣陣茶香來。

宋知歡擡手斟了杯茶晾著,美滋滋地翻著話本子,一邊吹著茶水:“誰預備的?賞!”

底下嘰嘰咕咕半晌,有一個身形纖細、面容清秀的小丫頭被推了出來,小丫頭脆著嗓子磕頭請安,宋知歡仔細看著她,見她穿著水碧衫子,烏油油的大辮子垂在腦後,鬢邊一朵粉色絹花,煙眉杏目、溫婉柔順。

宋知歡笑了:“是你啊,豆蔻,我說你師傅怎麽舍得把你留在府裏,原來是為了讓你看家。柔成,揀兩匹好料子給她,這丫頭穿水碧的好看,再拿一包金銀錁子給她。”

柔成道:“這丫頭年紀還小,做事不穩重,哪裏當得起這樣重的賞?還是算了吧,主子隨意給她兩朵花兒算個激勵便是了。”

“好啊你,原是看不上我的料子,要旁的呢。”宋知歡故意扭曲了柔成的意思,努努嘴,道:“白芷,你去,把我新得的那一匣子花兒拿來,留在府裏的幾個,給她們分了!一人兩支正好。”

白芷笑吟吟答應了一句,悄聲退下了。柔成哭笑不得,道:“這奴婢日後可真不敢說話了,隨口一句讓您想的什麽似的。”

宋知歡嗔了她一眼,喚那豆蔻,“好了,我給你的,你師傅不敢不讓你收。”

柔成在一旁立著,也悄悄笑了。

豆蔻於是磕了頭謝了,又脆生生地道:“奴婢日後定然更加用心辦差,好對得起主子的賞!”

宋知歡瞥了柔成一眼,一面讓豆蔻起來,一面對她道:“看看,你徒弟都比你嘴甜,她再歷練兩年,我就不要你了!”

眾人都知道她在和柔成說笑,柔成也不慌,只作出一副深閨怨婦模樣,幽怨地看著宋知歡,道:“奴婢服侍了您幾十年啊!青春年少一腔熱情都給了您,如今有了新人,您就不要舊人了?”

說著,她又演足了戲,輕輕嘆了一聲,“也罷,既然您不需要奴婢了,那奴婢留著也是礙您的眼,奴婢家去便是,也省了您開口了。”

宋知歡又得笑嘻嘻地去哄她,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悔不當初,痛啊!她為什麽要想不開地去撩柔成的閑?

是嫌自己的日子過得太清閑了嗎?

入了秋,雍親王府又有了一樁喜訊。

年側福晉,有喜了。

不過這喜訊發現的有些匆忙,是從圓明園歸來一路奔波,年氏再次臥床,請了太醫來診脈才查出來的,但因她秉素柔弱,這一胎的狀況也並不大好,如今正在太醫的囑咐下臥床靜養。

雍親王怕是高興壞了,日日賞賜流水一樣的送進暗香疏影閣,卻並未為年氏招來多少的艷羨。

敏儀對此並未發表什麽感想,只命太醫好生為年氏安胎,往暗香疏影閣送了不少安胎補品,做足了當家主母的關懷之責。

至於那些珍貴補品年氏會不會用,便端看她自己了。

這日天氣好,敏儀邀了宋知歡、華姝與青莊來打牌,眾人在暖閣裏湊了一桌,青莊難得手氣好,連和幾把。

宋知歡笑吟吟看了她一眼,“果然身子好轉了,手氣也好起來了。”

青莊端起手邊的白瓷青花紋盞子抿了一口,聞言笑道:“你都手氣好了多少年了,我難得好了一回,就別酸我了。今兒就算我贏得多,還不是要請你們的?”

“這才是正經的。”敏儀便笑了,道:“這牌也玩不了多久了,又是換季裁衣發份例,我要忙起來了。”

宋知歡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咱們府裏多少人呢,要湊一桌牌還不容易的?你不配我們了,我們把徽音拉上就是了!過兩年弘時娶媳婦了,愈發連華姝都不要了。就看她們做小輩的,還敢贏我們不成?”

“往素你贏的最多,今兒也是你的錢匣子裏堆得滿滿的,還來發起牢騷了?”敏儀擡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就仗著弘皓還小吧!等著,有你被擠下牌桌的那一天。”

青莊笑吟吟道:“等弘皓也娶了媳婦,就讓修婉和她們一起玩了。姑嫂妯娌的,做嫂嫂還敢贏了小姑子不成?”

“咱家修婉就差成了佛了!還玩牌呢。”敏儀看她一眼,道:“你不知前日我過去,見知歡過的是什麽日子。修婉寧馨一邊一個,一面是比丘比丘尼,一面是真靜即為得道。看她煩的要命,寧馨入夥了,她又不敢和她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