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2/5頁)

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讓都可想起自己車禍後住在醫院,生不如死的那些年。

都可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傅少姝的手邊,又看見他手腕上一道道自殘留下的疤痕,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托起傅少姝的手背,他的手指怎麽總是這麽冷?

她垂下頭,小心翼翼的用沾著藥水的藥棉一點一點的擦拭他的傷口,怕他疼,下意識邊擦邊輕輕的吹那傷口。

哎,她越來越搞不清傅少姝這個人的心思了,他有時候那麽可憐,有時候又讓她搞不清他的動機。

他喜歡她嗎?才剛剛相識,相處幾天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

她不信,她經歷過那麽多的世界,比誰都清楚,每一場愛戀都不是沒有緣由的。

可他真的只是為了報復傅家嗎?

也不太像,他似乎沒有很將傅家放在心上。

他到底……是圖什麽啊。

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手指碰到他手腕上那些自殘留下的疤痕,動作更輕了一些,她其實比誰都能夠理解他這些自殘的疤痕……她又何嘗沒有過。

住在醫院,和消毒水的氣味做伴,看不到希望的每一天,她都想一了百了。

可割腕實在太疼了……

他不怕疼的嗎?

她忍不住觸摸他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低下眼去輕輕的在心裏數了起來,一道一道,三道五道……

他想死過那麽多次嗎?還是只想要自殘?

房間裏真靜。

傅少姝早就睜開了眼,從她托起他的手時,他就醒了,可他舍不得醒過來打擾她難得的親近。

他一直在看著她,她輕輕吹拂他的傷口,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疤痕,認真的在默數著似得,一道又一道觸碰過……

他只是這樣望著她,看著她的碎發垂在自己手腕上,就已經開心到酸楚。

他找到了她,但他很清楚,就算和她相認,讓她知道他是誰,她也只會再一次的逃開他,逃的遠遠的。

她那麽那麽絕情,離開時毫不猶豫,離開後毫無留戀。

他要……怎麽才能將她抓住,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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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外,傅修輕輕推開門,只推開一點點就看見了病床上已經醒來的傅少姝,他躺在病床上望著替他擦藥水的都可,那眼神裏的愛意和溫柔,昭然若揭。

他是傻子也能看得出,那眼神不是二叔看侄媳婦的眼神。

兩個人,誰也沒留意到他推開的房門,像是都沉浸在她們的思緒裏,在想什麽。

傅修握著門把手頓了一下,擡手叩了叩房門。

都可忙將手抽了回去,擡頭看向了他,仿佛很驚訝一般低聲問他:“你這麽快就看完宋小姐了?”

傅修有些氣悶,她很希望他回來晚點嗎?

“我只是去看看她。”傅修看向了床上的傅少姝,“二叔醒了。”

傅少姝看著傅修,笑了一下,他看到了?

“二叔醒了啊?”都可這才發現,傅少姝已經醒了,她一臉驚喜,忙問:“二叔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可可。”傅少姝擡手拉住了她的衣袖,虛弱的對她笑笑說:“小叔沒事,讓你和小修擔心了。”

他每次一叫“小修”都可就覺得他又要開始說什麽茶言茶語了……

結果,他只是望著她,啞聲問道:“今晚嚇到你了吧?”

都可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問昏厥這件事,還是……親她這件事?

她裝作遺忘了那件事,笑著說:“是有點嚇到,二叔以後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別的事等你身體好起來再說。”

傅少姝望著她,知道她的意思,順著她的心意說:“好,小叔都聽你的。”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把那一吻捂在自己心裏。

只有傅修看了一眼手表說:“很晚了,我留下陪二叔,可可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很晚了,都一點多了。

都可看了一下手機,白露露和王子世都給她打了電話,她點了點頭說:“那今晚就辛苦老公了,有什麽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她沒有留下來陪夜的意思。

傅少姝嘆了口氣,她這個女人,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送她出去。”傅修跟傅少姝打了個招呼,送著都可出了病房。

趙明這才走進病房,看傅修和都可走遠了,才關上門低低問傅少姝,“你今晚怎麽回事?和都可發生了什麽?”

傅少姝躺在床上,擡起手腕,看著都可替他清理好的傷口說:“趙明,你信不信癌症能治愈?”

趙明沉吟一下說:“其他癌症有被治愈的可能,但你的……從醫學上來說,我只能盡全力延長你的壽命,控制進一步的惡化。”他不忍心直接說,不可能治愈。

傅少姝卻看向他,眼睛又亮又有神,“可可,能夠治愈我。”

趙明忍不住“嗤”的笑了一聲,“行了行了,你就別說騷話了,跟我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