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窗外的風雨敲打在窗戶上, 也像敲打在她心上。

她被那麽一張臉一雙眼望著，心怎麽硬的起來……

“我沒生氣，我沒有生你的氣……”都可連聲音都軟了。

他眼眶紅了一圈，像是很不舒服一般, 重新趴回了床上, 把臉埋進了枕頭了。

太讓人心碎了。

都可望著他的背, 禁不住柔了聲音問他：“二叔還好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伸手想去開燈，手腕被他抓了住, “別開燈。”

他的手指涼的出奇, 像是沒有溫度一樣，可他額頭上又在出冷汗，是疼的嗎？

“別開燈。”他慢慢收緊手指握著她的腕，聲音埋在枕頭裏比夢還輕：“開了燈你就清醒了。”

他手指動了一下, 將電視關了。

漆黑的房間, 安靜的房間,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窗外的雨聲聽起來又潮又涼。

都可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的喉嚨裏的聲音也不自然了, “二叔……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出了好多冷汗……”

他從枕頭裏側過臉來看她, 微紅的眼睛濕漉漉發亮, 握起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輕輕壓在他的胃，“這裏不舒服。”又慢慢挪動壓在他的胸口，“這裏也不舒服。”

都可手指一陣陣的發麻，他的眼、他的聲音像個溫柔陷阱一樣，拉扯著她的手，一點點的觸碰他, 他仍然穿著那身黑金條紋的睡衣，絲綢的觸感就像他的皮膚，又涼又滑……直到他牽著她的手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臉頰上，她才發現他的肌膚有溫溫的體溫。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發緊起來，“是……疼嗎？還是惡心？”

“疼。”他輕聲回答她，“也冷。”

“冷嗎？”都可忙彎腰想去將被子替他裹上，被他拉著手腕輕輕拽了一下，她腳下沒站穩栽在床上，生怕壓到他，忙用手臂撐了一下，卻被他抱進了懷裏。

他身上只是淡淡的體溫，像是剛洗過澡一樣散發著沐浴乳的味道，可他的聲音卻是熱熱潮潮的。

“你抱著我，我就不冷了。”他將臉頰貼著她的臉頰，呼吸在她的脖頸下。

都可明知道他或許只是想哄她抱抱他，可是……可是他身上那麽冷，他又真的不舒服，他費盡心思不過是為了想讓她抱抱他。

那麽……讓人心酸。

她伸手抱住了他，另一只手扯過被子蓋在了兩個人身上，想讓他暖和一點。

被子的摩擦的窸窣聲，他在被子下緊緊擁住了她，將他潮潮的額頭貼近了她懷裏。

潮濕感透過她的襯衫貼在她的肌膚上，她沒有動，但心跳的好快。

他就那麽抱著她，貼著她，悶悶的說：“可可，拍拍我的背，像上次那樣。”

他的氣息浮動在她懷裏，吹動她的襯衫又熱又癢，她喉嚨裏動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說了個“好”，用抱著他的手輕輕撫順他緊繃著的脊背。

他的脊背就繃的更緊了。

不知道是誰的呼吸和心跳先亂掉，也許是兩個人的全亂掉了，那麽靜的房間裏全是兩個人亂掉的呼吸聲，衣料窸窣聲，他越抱她越緊，她越緊繃，像兩個纏在一起不敢先動的人，怕先點燃了那條線……

他的臉貼在她懷裏，呼吸潮潮的讓她喘不上氣，悶悶的呼吸著動了一下，他怕她離開一般又把她抱的更緊，臉頰蹭著她的衣服，在她領口之下的鎖骨上親了一下。

很輕很輕的一下，卻讓她觸電一般麻了一次，他又親吻了她的脖子，下巴，箍著她的腰將她拽進了被子裏。

又黑又悶的被子裏，他盯著她，發紅的雙眼全是欲|望，他的喉結動啊動，像是想說什麽，張開口托住都可的後頸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都可心裏那條防線被吻的一下子就崩掉了……

他怎麽那麽會……那麽會吻……

吻的她像是在做夢，昏暗的，浮浮沉沉的夢……

她腦子裏什麽也沒有，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和他啞聲的說：“親親我，可可……你也親親我……”

她屈服本能的欲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親上了他的唇，望著他那張易碎的臉，忽然非常非常想看他動情的哭，她側頭親住了他的耳垂，咬上了他耳垂上的那顆痣，叫了一聲：“小叔……”

她聽見他悶哼了一聲，兩個人齊齊淪陷在夢一樣的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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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後來，她分不清他動情時汗津津的臉上是汗還是淚，她昏昏沉沉的什麽也顧不上，只聽見他啞聲說：“別離開我……可可別再離開我，我不逼你離婚，我什麽也不逼你，只要你別走……”

她忘了自己有沒有答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了。

只記得雨好像下了一整夜，沒停。

她昏昏沉沉的時睡時醒，被他抱的太緊了，難受。

再後來，雨好像停了，她迷迷糊糊的感覺他的手指，輕輕繞著她散在肩膀上的黑發，竟然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