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19(第2/3頁)

“黛黛?”瑪琳疑惑地問。

黛黛的臉色很蒼白,她低聲說:“我不想知道。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他都死了二十年了,跟我也沒有關系了,我就是一個私生女而已,不知道他是誰又有什麽關系……”

黛黛的樣子,非常地受到震動,甚至有一點害怕的神情。

“對不起……”瑪琳慢慢放下了手賬,看來,是自己擅作主張了,“我一直以為你很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黛黛喃喃地說,“我討厭那個男人,他是個壞人,好人怎麽會在外面留下私生子。”

——可是,如果你真的討厭,為什麽曾在夢裏喊過“爸爸”。

雖然知道黛黛未必說的是真心話,但是瑪琳沒有揭穿,她不想強迫黛黛。

黛黛哀求地看著瑪琳:“瑪琳,別管我的父親是誰了,我們先去處理法魯耶的事情不好嗎?”

既然黛黛不想繼續,瑪琳微笑著點點頭,轉移了話題,說:“嗯,那我們說別的吧,臨睡前,我得寫一個問題提綱,免得明天和法魯耶說話被牽著鼻子走。”

“那是什麽?”

瑪琳自信滿滿地說:“是高考選手的經驗,有了問題提綱,才能抓緊時間有條理地問老師問題,要知道,補習班可是按小時收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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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瑪琳剛走進塔樓,就發現了大法魯耶,他站在樓梯處,好像等待瑪琳很久了。

瑪琳走向他,看到他的表情有一點激動,因此臉上都浮現出了病態的潮紅。

兩個人走到了閣樓上,不等瑪琳坐下,他就問:“怎麽樣?”

瑪琳說:“根本沒有裏戈這個人。”

大法魯耶不肯相信,立刻說:“他明明很重要!怎麽可能沒有記錄。”

瑪琳冷冷地回答:“索羅沃奇的大事件記錄裏面沒有他的名字,我也翻閱了學徒名冊,裏面也沒有他的名字,我懷疑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法魯耶閣下,你最好沒給我錯誤的信息。”

這讓大法魯耶沉默了下來,他低下眼睛,明顯陷入了回憶。

瑪琳輕輕敲了下桌子,提醒他說:“法魯耶閣下,你再這樣隱瞞,就只是在浪費時間,我昨天可是花了整整一天翻閱學徒的名冊。你大概是不知道那個書房裏有多少書,我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找一遍。”

在漫長的糾結之後,大法魯耶終於說話:“裏戈不是學徒。”

瑪琳早就猜到了這點。

但她沒能猜到大法魯耶接下來的話:“他……只是當時法師塔的一個園丁。”

“我不想讓人知道和她私奔的只是一個園丁……”大法魯耶看向了瑪琳,眼神帶著恐嚇,“你是不是,也同樣認為她自甘墮落。”

“這倒沒有。”瑪琳冷靜地說,“當時你說的那個‘她’也才十六歲,我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這有什麽好隱瞞的,你要是早點說出裏戈的身份,我就不用白白翻那麽久學徒名冊了。”

大法魯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因為他害怕,他害怕如果讓人知道盧茜當年愛上的只是一個園丁,又會露出鄙視的表情,她明明是那麽高貴而真誠的女孩,她本不該遭受這些。

一個來自古老貴族家庭的女孩,母親還是一位公主,卻愛上一個沒有魔力、沒有血統的窮園丁,這樣的故事比一個上流貴族和底層貴族戀愛故事要可笑一百倍。因為後者大家只是惋惜,但前者,卻是無情的嘲諷和鄙夷。在這些有魔力的上流貴族眼中,和沒有血統的平民相愛,等同於與蟑螂為伴,那時候,大家都認為她瘋了。

索羅沃奇家族把這件事視為恥辱,五十多年來沒有人提起,而大法魯耶也不想再讓人知道,他不想他曾經作為騎士守護過的女孩,再被人用輕蔑的目光審視。

瑪琳說:“所以,事實就是他們認為園丁裏戈無關緊要,所以就沒有記錄下來嗎?”

“不,裏戈的下落對盧茜很重要,雖然很少提起,但是他們從前透露出來的信息,都是裏戈仍然活著被他們關押在某個地方。”

“你還記得當時有哪些當事人嗎?”瑪琳問,“你直接問當事人,不是更加方便嗎?”

大法魯耶卻搖頭,說:“五十多年了,當時我很年輕,無法了解到情況,把裏戈送走的人,也都早就不在人世了,我本來以為他們會把這件事留在索羅沃奇家族的記錄裏。”

瑪琳問:“他們是誰?他們的家人或者後代有可能知道嗎?”

這提醒了大法魯耶,他立刻說:“我並不在場,但她告訴過我其中幾個人的名字。”

然後他說了兩個名字:“你可以去查一下,他們現在的繼承人是誰。”

瑪琳嘆了口氣,說:“那個名字我記得。”

瑪琳拿出了自己的手賬本,大法魯耶看到了一堆他不認識的符號、曲線、直線,還有詞語。這是瑪琳給自己做的記憶提示型筆記,文字只有非常少的關鍵詞和一些詞的首字母,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看懂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