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頁)

將手裏的《亭千語序》遞出,接過單子大概瀏覽了一遍,李安好就放下了:“你們在景德淘換的那套青玉茶具,也別收起來了,連著那快硯台,明日一並送去前院給父親。”

但願那上好的茶具和硯台能引得他寄情於詩書茶經,常招三兩好友弄茶賦詩,別一天到晚盡想著那些沒影的事兒。

“好,那其他的?”

“就按單子上來,”李安好把單子還給旬嬤嬤:“明日大舅母應該會著仲管家送東西到伯府,你跟仲管家說一聲,過兩日我去府上給大舅母請安。”

雖不能在燕府小住,但舅母歸京,她這個外甥女總不能不露面。

旬嬤嬤點首:“是這個禮。”

天黑了,城中亮了火燭花燈。寧誠伯府後門的一處暗巷中,一挑著擔子的貨郎不再叫賣,擡手壓低了戴著的鬥笠前檐,不快不慢地向前。

咳咳……

一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女子,用帕捂著嘴,一手扶著墻在不斷地咳著。貨郎經過她,同前兩次遇見時一樣,瞅了她兩眼。瞥見其露在外的一小截脖頸,不大的眼睛微微一縮。

出了巷子兩個拐彎,一挺著肚子富紳打扮的男子讓跟著的小廝攔下貨郎:“你這還有麥糖嗎?家裏小子就好這一口。”

“有有有,老爺請稍等,小的這就給您拿,”貨郎放下擔子,富紳湊上前低語問道:“怎麽回事?”

“西頭暗巷那個女人,這五天我已經遇見她三次。她病得很重,身上脂粉味很嗆,頸邊有紅斑,應是花.柳。我懷疑有人窺得主子心思,盯上寧誠伯府了。”

富紳被肉擠得快沒了的小眼中寒光一閃:“花.柳病,好陰毒的招!”這事得盡快上稟,“地字九和小雀兒已經餓了五天了,就等著那位出府,這個關口不能出岔子。至於那個女人,盯緊了,摸清她背後的主。”

“是,有人來了。”

“什麽,嘗一塊都不行?”富紳直起身狠瞪站在他面前顯得瘦小的貨郎,面上橫肉一聳:“你怎麽做生意的?不嘗一口,我怎麽知道這麥糖合不合我兒子的口?”

你有兒子嗎?貨郎哈著腰陪著笑臉:“老爺,小的這真的是小本生意,您可以嘗,但不能嘗拳頭那麽大塊。”

一青衣女子戴著帷帽,自三人身邊經過,並未停留。

富紳湊了湊鼻子,待人走遠了才低語嘀咕了:“這女人香在哪聞過,”好像是承恩侯府那個嵐姑娘身邊的大丫鬟青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