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頁)

主人家勇毅侯夫人今日也是紅光滿面,領著世子夫人在應酬各家女眷,見著寧誠伯府老夫人,離得老遠就伸出兩手迎了上來:“哎呦,親家老姐姐來了,真是有失遠迎。”

老夫人見此也加快了腳步,遞出手與其相握,兩眼閃著淚光:“幾年沒見了,今日你生辰,我怎麽都要來給你賀一賀。”日子舒不舒心,一目了然。她與勇毅侯夫人祁氏差不了幾歲,祁氏這一頭烏發還油光油光的,而她白發是日漸增多。

“老姐姐能來,我欣喜不已,”剛那頭一眼,勇毅侯夫人差點沒認出來,要不是瞥見跟在後面的六丫頭,她怕是真的要失禮了,又敘了幾句舊,轉眼看向了站在六丫頭左側的那位身量高挑的姑娘。

算起來也有四年沒見了,其眉眼雖長開了,但她還是能認出她:“這是三姑娘吧?”承了寧誠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只眼神過於平靜,不見多情輕浮,卻透著股靈秀。眉長過眼鼻翼有肉,乃是福相,再品氣色,哪有丁點體弱之象?

李安好上前屈膝行禮:“安好祝外祖母福壽安康,長樂無極。”

身姿氣韻極佳,真是可惜了。勇毅侯夫人放開老夫人的手,脫下戴在左腕上的鑲金翡翠玉鐲:“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戴著玩。”

見鐲子確非珍物,李安好便沒有推拒:“安好謝外祖母賜,”伸出左手,溫熱的鐲子滑至腕上。

“宏哥也祝外祖母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說著小胖墩就要跪下磕頭。勇毅侯夫人哎呦一聲,連忙拉住他:“宏哥兒的大禮,外祖母領了,地上涼,咱們不跪。”

宏哥兒眨了眨眼睛,沒有堅持:“還有彥哥,他他在外院,關照我要磕頭。”

“外祖母都領了,”勇毅侯夫人在心中感嘆六丫頭命好,孩子只管生無需擔心教養。瞧瞧這小家夥,長得多歡實小嘴也伶俐,真惹人愛。

“迅哥兒他們在童喜堂玩,你要不要過去?”

“要,”宏哥兒對童喜堂可是念念不忘。

跟著的世子夫人立馬招來大丫鬟,讓其送宏哥兒去童喜堂。錢氏讓奶娘和郝嬤嬤也跟著去。

在李桐兒三個相繼上前祝壽時,勇毅侯夫人予李桐兒、李榕兒的禮都是簪子。到了李安馨,卻是換成了赤金石榴鐲子,比給李安好的還要貴重兩分,關鍵是那鐲子的寓意。

“我記得六姑娘快及笄了?”勇毅侯世子夫人突然冒出這句,周氏心中一動,立時笑意融融地接上話:“就這幾天了。”

世子夫人感嘆道:“一轉眼都長大了。”

“是啊,”周氏在等著話,可世子夫人卻無意再往下說。面上笑淡了,心有悻悻。

又有來客,勇毅侯夫人抱歉了兩句,便帶著世子夫人去迎。正如老夫人所想,今日庭中多富貴,而錢氏非勇毅侯夫人親生,與勇毅侯府親近的世家大婦可沒有會把目光落在寧誠伯府女眷身上的。

老夫人也有幾個老姐妹,只是那些老姐妹已少在外走動了。拉著安好與相熟的幾家大婦見了禮,說幾句體面話,便知趣走開。

廳堂已在擺宴,四面廂房都開著,有婢女管著茶水點心。原想尋一間小廂房歇一歇,卻不料找著一間空廂房,這還未坐下竟聽著一熟悉的聲音自隔壁傳來。

“寧誠伯府是拖家帶口全來了?”薛氏兩眼透過半敞的門,看著在庭院中與人說話的錢氏:“我還以為經了那天的事,寧誠伯府老夫人和那頂頂好的三姑娘會避著咱們,不會出現。”

“妹妹這就不懂了吧,”一身著銀灰色褙子兩顴骨略高的婦人,操著尖細的聲音掩嘴奚落道:“不趁著爵位還沒被收回,拉著幾個姑娘攀幾門富貴姻親,真當寧誠伯府能像我們清貴人家,過得了苦日子。”

李安好感覺到拉著自己的那只手在收緊,扭頭看向祖母,見其面色陰沉,不禁彎唇一笑,拉著祖母來到桌邊坐下。

婢女奉上茶水,李安好擡手示意旬嬤嬤打賞。

旬嬤嬤取了兩個銀瓜子,婢女自是眉開眼笑,伺候起來更是殷勤。

隔壁的聲音還未停,且有越說越來勁之勢。李安好喝了半盞茶,似與祖母閑聊一般,絲毫不收斂聲音地說道:“背後說人,屬下流,沒想到鄴城孟家竟落於此。”

老夫人冷哼一聲:“大理寺左少卿佟志華是與你大舅燕布政使同年,寒門出身,博聞廣學,靖文十一年高中,被薛家榜下捉婿。我當時還納罕,薛家好歹也是名門,按理家中姑娘應不難嫁,怎麽就淪落到榜下捉婿?”

隔壁沒聲了,李安好笑看著祖母。

“原是管不住口舌,”老夫人加重了語氣:“犯口舌屬七出,薛家女兒的教養還真是讓老身瞠目。”俗話說得好,妻賢夫禍少,佟志華有薛家阿煙這樣的妻子,估計是難跨過三品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