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測(二十一)(第2/5頁)

說完都沒給喬安攔的機會,他就跟背後有鬼追一樣急匆匆地跑了。

喬安張了張嘴,轉眼許先生已經跑沒影了。

喬安站在那兒,有點懵。

連許先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秦王到底是要用她搞什麽陰謀,藏得這麽嚴實,連身邊人都沒告訴?

喬安撓了撓頭,聽見裏面藥爐“咕嘟”兩聲冒泡,也顧不得多想,趕快回去熬藥去了。

…………

秦城府,書房內,秦王坐在正首,垂著眸子,緩緩用茶蓋拂開茶盅裏的浮沫。

落日火紅的余暉透過窗棱映亮了半邊桌案,打在他陰柔俊美的側臉上,瑰麗得近乎詭譎。

“秦王殿下是大周的勇士。”

在他側手邊,坐著一個身形魁梧壯碩的中年男人,他穿著大周平民的服飾,氣勢卻異常兇悍嗜血,彪炳深刻的相貌,與大周的中原人不盡相同。

此時,他就用一口夾生的晦澀中原話,大笑地說:“而我吉利,最敬重勇士;我們突厥,也最願意和真正的勇士做朋友。”

秦王並不言語,神色不置可否。

吉利大將見他這樣的反應,臉色沉了沉,他繼續說:“秦王殿下,我知道你們中原廣江堰決堤了,死了很多人,你的軍隊受了很大損失,你需要我們的幫助。”

“朝廷也死了很多人,大周皇帝應該為此焦頭爛額了,這時候正是我們大舉進攻的好機會。”

吉利張開雙臂,用蠱惑性的語言極力煽動:“我們突厥有最強壯的戰馬,更有最強悍的勇士們,而你手上有精銳的玄甲軍;朝廷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應該齊心合作…等我們打敗了朝廷,我們突厥願意尊你為大周的新帝,只有你這樣英勇而誠信的戰士才能得到我們的認可。”秦王嘲弄地勾了勾唇角:“然後呢,這世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你們出兵助我,等我成了新帝,你們突厥要什麽做報酬?”

“我們所求的並不多。”

吉利似極憤憤不平:“我們只需要能讓我們子民活下去的食物和衣服,但是該死的朝廷和卑劣的大周皇帝連這點都無法滿足我們,我們只需要一些農田,以供我們能過上像你們中原人一樣安居樂業的生活,這完全合理,不是嗎?”

秦王沒有應聲,唇角嘲弄的弧度卻更濃了些。

吉利大將看得很是惱怒,但是他強自壓抑下怒火,站起來說:“秦王殿下,請您相信我們是抱著足足的誠意來的,我們的兵馬時刻等待著為你驅使,踏平大周朝廷的京城。”

“本王知道了。”

秦王擡起頭,眼神冷漠:“大將一路顛簸辛苦了,請先回去休息,事關重大,本王還要與諸位大人們商討,之後會給大將答復。”

吉利大將對他模棱兩可的態度並不是很滿意,但是他也沒有糾纏:“好,我等著秦王殿下的答案,希望秦王不會讓我們失望。”

說完,他帶著身後的侍衛大步離開。

秦王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漸漸陰騭。

許先生緩緩掀簾而出,秦王猛地把茶杯扣在桌上,茶杯瞬間碎裂,他冷笑:“一群茹毛飲血的蠻荒之輩,也配與本王談合作。”

許先生頗為憂愁:“殿下,我們的精兵折損良多,即使如今有了治療瘟疫的解藥,軍隊的戰鬥力也需要時間恢復,朝廷所在的中原江南畢竟比我西南富庶,縱然洪水瘟疫泛濫,也必然比我西南恢復得更快。”

“要不然本王會允許他活著站在這裏?!”

秦王緊緊握拳,神色冰冷:“與突厥合謀,如與虎謀皮。”

“然而突厥兵強馬壯,又沒受到洪水牽累,隨時可以出兵支援。”

許先生也是左右躊躇,最後輕嘆一聲,還是勸說:“與突厥合作,即使要翻臉也是將來的事,但是現在卻可解燃眉之急;就怕現在朝廷趁勢大舉進攻,我西南也得保住現在,才能有將來啊。”

秦王閉了閉眼,起身拂袖要走,許先生冷不丁說:“殿下可知,突厥有一項舊俗,若是父兄過世,兒子弟弟可娶姨嫂為妻,是為收繼婚制。”

秦王身形一頓,猛地轉身看他,眼神猙獰駭人:“許衡!你什麽意思?你找死!”

許先生突然跪下,五體伏地。

“殿下,許衡乃您的幕僚、您的臣子,更是西南的子民,許衡所做一切,皆為殿下與西南的利益權衡考慮。”

許先生沉聲說:“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誰坐擁天下,誰就能改寫史書,有些時候,受限於所謂仁義禮信、綱常倫理,只會一敗塗地;而失敗者,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徒惹後世人慨嘆,又有何意義?!”

秦王直直站在那裏,盯著他的眼神兇戾到可怕。

許先生卻已然無所畏懼。

“殿下您若有顧忌,便讓臣來,臣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甘為殿下驅使,無畏於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