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三十)(第2/5頁)

李稷重重咳嗽了幾聲,抿了抿唇,卻低低說:“是我的錯……這次是葛文山自作主張,我會罰他的。”

他這樣子看著實在是可憐,一點一國君主的威儀都沒有,方愈都有點替他心酸,嘆氣:“先別說了,先換藥,妹子,你去邊上把飯先吃了。”

喬安走到托盤旁,從裏面提出食盒打開,食盒裏有一碗熬得濃濃的肉湯,還有幾張正熱乎的大烙餅和兩碟小菜,東西不多也算不上精致,但是在這前線的軍營裏,也不錯了。

喬安只看了一眼,沒有拿出來,而是順手拿起托盤裏的紗布和金瘡藥,走到方愈旁邊。

李稷傷還沒愈合,怕傷口捂得腐爛感染,一直只披著中衣,李稷低頭解開系帶,一擡頭,就看見站在床邊看著他的喬安。

李稷:“……”

李稷猛地把系帶系上。

方愈剛要看一下紗布被血汙的情況,李稷就一下把衣帶壓得死死的。

方愈一臉懵逼:“你幹嘛?動作這麽重你別把傷口整裂了。”

李稷低著頭,半響,見喬安始終沒有走的意思,才低低說:“安妹,我換藥,你出去。”

喬安整理著紗布,懶懶斜他一眼:“方愈一個人騰不出手,我給他搭手。”

李稷聞言,愈發垂著眼。

他不吭聲,卻緊抿著淡色的唇,靠坐在那裏,清雋的臉頰蒼白,墨色長發披散在腰間,修長的手指緊緊壓著系帶,指腹因為用力都被捏得泛白,活像個被地痞流氓調戲的漂亮大黃花姑娘。

“我來給你治病,有什麽見不得的,今天不看早晚也會看見。”

喬安看他那樣子就呵呵,冷笑:“我是大夫,看病就是看病,男人女人的身體都是一個樣,都是病人,我可不像人心思齷齪,心裏有鬼,於是看誰也不幹凈。”

李稷的臉更白了,捏著衣帶的手輕顫,緊抿著發白的唇,一個字也說不出。

“行了行了,你少說幾句。”

方愈都看得不落忍了,推了推喬安,然後又對李稷說:“就讓她留下吧,否則還得多幾個人才能按住你,她是大夫,總是要知道你的情況的。”

喬安翻了個白眼。

李稷這一受傷可好,立刻就成弱勢群體了,看他這可憐樣兒,不知道的還當是她怎麽欺負人呢。

李稷怕喬安再說什麽,輕顫著手解開系帶,雪白的中衣滑落,露出青年肌理白皙流暢的脊背

他瘦了不少,但是底子在那裏,薄薄的肌理都是咬著骨頭長的,清瘦下來,也不是瘦得脫了形的那種,反而越發有了病弱風流的風度。

喬安目光下移,定在他胸口,從那裏到肩膀,半邊身子都被卷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中心被血浸濕,紅得發黑。

喬安遞過來一把剪子,方愈把紗布剪開,然後小心地把破損血汙的紗布摘下來。

紗布與皮肉分離時,發出輕微黏膩的撕裂聲,喬安聽著都疼,李稷卻面色不變,只是唇色愈發的白。

紗布剪下來,露出他心口一塊殷紅的血口。

那口子不大,卻極深,都過了這麽些日子,似乎隱約還能看見裏面破損的血肉和森白骨骼的輪廓。

方愈看了看,卻松了口氣:“恢復得不錯。”

這樣都算是恢復得不錯,喬安抿了抿唇,那當時得是怎麽危險的慘象。

大概看著無恙,方愈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玉瓶,一打開,一股刺鼻的酒氣往外冒。

喬安眼皮一跳,下一秒,方愈扯了塊兒布條,李稷平靜地接過來,嫻熟地咬住,方愈看著他,不忍說了一句:“忍著點。”就輕輕潑上去。

“嗯——”

李稷猛地悶哼一聲,高高揚起脖頸,脖頸上根根血管青筋暴起。

方愈大聲:“喬安,你按住他!”

喬安在他說之前就壓住了李稷的肩膀。

他本能地掙紮,喬安又加大了力氣,她的手指用力扣進他肩膀,扣出幾個深深的指印,她甚至能感覺到掌下他高速奔湧的脈搏。

這種消毒酒精還是她和方愈配的,所以她最明白,這種要用起來、用在他這種情況,得有多疼。

等燒勁兒過去,李稷整個人驟然脫力,靠在她懷裏,氣息微弱,臉色白得像個死人。

喬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動了動,他整個人都痙攣了一下,身體都在打顫。

脆弱可憐得不像話。

喬安忍不住:“怎麽不給他用麻藥?不夠了?我這裏還帶來了。”

“是不多了,但也不是沒有,他自己不用。”

方愈用幹凈的布把流出來的酒精和因為傷口微微崩裂而滲出來的血跡擦幹,把金瘡藥粉撒上去,然後用紗布開始包紮,邊沒好氣說:“他怕麻藥弄壞他那個寶貝腦子,你不知道,他自幾日前醒來,就開始叫人進帳議事了,一共就醒那麽屁大點功夫,連換藥都得我見縫插針地換,給我氣夠嗆,我看他真是想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