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4頁)

阮鴻興看到租賃合同,沉下臉,“時先生,這店鋪是我的,我現在要賣掉,你拿這合同也沒用,這事就這麽定了。”

說完,也不管時元廷無聲地還要理論,阮鴻興轉身出店。

時元廷有話卻說不出,難受得臉都漲成血紅色。

時櫻看他憋得身體裏好幾個部位都在喊難受,她忙跑上前,俯身勸道,“爸,對不起,您別擔心,店鋪和房子的事我來解決,對了,我知道您為什麽不能說話,我可以幫您治好,前兩天我就買好針灸針,就等著您回來了給您治呢。”

聽到她的話,時元廷怔住,激動的情緒都一下子消褪。

時櫻去把放在櫃台抽屜裏的針灸針拿出來,用酒精消毒,在時元廷的輪椅邊蹲下,湊到他脖子處,小小聲地問:“我要紮哪裏我爸才能說話?”

很快有聲音應她,“風府穴,啞門穴,你直刺進去,深淺你刺的時候我告訴你,再加以按摩輕敲打五十秒,力度我也待會告訴你。”

時櫻:“……”

不愧是老中醫的身體,懂的就是多,之前路琪那個圓臉同事的腰肌還只知道讓她按哪裏按哪裏,並說不出穴位的名字,可時元廷的身體部位就是與眾不同,各個穴位以及針灸深淺度等都是信口拈來呀。

時元廷看著她,眼神又是驚喜又是感嘆。

女兒雖在石家長大,沒想到也會針灸,看來也是學醫的,他很是欣慰。

然而,讓他欣慰的時櫻此刻卻是無比的懵比,她倒是能一眼找準針的0.8寸是多長,按摩輕敲她也沒問題,可她壓根不知道那什麽風府、啞門的在哪啊!

阮鴻興都已經走出店門了,聽到時櫻的話,他倏地就停住了步子,阮鴻興有個一直在四處尋醫的兒子,對醫生這個職業就相當的敏感,尤其是那些好的醫生,他更是特別感興趣。

轉頭看到時櫻正拿針灸針在消毒,準備給時元廷紮針,阮鴻興鬼始神差的又走回到店裏來。

吳詠麗租這個店面已經有五六年了,時元廷是個什麽情況阮鴻興也是知道的,瘸啞已經不是一年兩年,聽聞也去過不少醫院看過不少醫生,這麽多年都沒有任何進展。

難不成他這半道換回來的女兒,她懂醫術?

一想到醫術,阮鴻興腳就生了根似的,挪不開步了。

時櫻這裏已經開始學著紮針了,聲帶祥細地把幾處穴位的位置都告之一遍,時櫻按著聲帶帶的路,位置是找到了,可她心裏還是沒底,對上時元廷注視的目光,她舔了舔唇問:“爸,要不,我來告訴您怎麽弄,您自己紮?”

時元廷:“……?!!”

聲帶:“……”

他只是個身體部位,他要是個人,這會兒肯定得抓狂到原地暴走。

聲帶幽幽地嘆了口氣,“時櫻哪,沒有人能自己紮自己後腦部位的好嗎?再好的中醫都不行,話說,你能自己給自己剪頭發嗎?好吧,就算你能自己給自己剪,你能頂著自己剪的發型出去見人嗎?”

時櫻:“……”

這比喻,簡直一刀見血。

行吧,上就上,不就是紮針嘛,還能有端掉一個毒販窩子難?

吳詠麗也走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時櫻手中的針,雖然心中疑惑也擔心,不過看時櫻正認真地找著穴位,她便沒有出聲打擾。

時櫻又找又問,如此反復數次,總算找準穴位,按照聲帶教的手法,深吸口氣後小心地直刺進去,並在聲帶說要停止時她便收手,讓針剛好停留在所需要的深度,而後又按照聲帶教的,慢慢地轉動針,留一會兒針,接著繼續刺針,撚轉,如此循環好幾次,再換另一個穴位,換另一根針,又重復先前的紮針流程。

後面又紮了相應的幾個穴位,最後再把針拔出,接著按摩刺激。

其實一整套流程下來,也就四十多分鐘的樣子,可時櫻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之久,額上背上全是汗,也幸得上一世心態練得好,如此緊張她還能冷靜地挺下來。

這要擱一般心志的人,哪裏下得去手。

時元廷是中醫,醫術不錯,雖然不能自己紮針,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女兒這針法紮得很到位,之前一直感覺有如生銹凝固了的喉頸處,仿佛灌了一道清泉進去,激流之下,擁堵的地方一下子就暢通無阻起來。

這種針灸刺激法,他曾經也給病人用過,可都沒有時櫻她用得這麽傳神,她明明連穴位都需要摸索查找,一看就是臨床經驗尚且不足。

可她下針卻如此精準大膽,就是跟他比起來,都要強過數倍,小小年紀,有如此強悍手法,看來石家之前在培養時櫻的醫術上面,還真是下了大功夫,也不知道找的是哪裏的高醫,石家富裕,想必找的不是普通中醫,時元廷不禁都想見見這位高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