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乖女兒,吃飯咯。”

餐廳那邊,傳來初父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和藹。

初春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不動聲色把通話掛斷,再把記錄刪除,然後把手機重新放回原位。

表面如此,她的內心是不安且煩躁的。

秘書所說的大小姐,會不會是親戚家的?

不對,如果是親戚的話,哪會那樣獅子大張口。

只有一個可能。

是私-生女。

年紀可能和她差不多大。

初父做了一桌的菜,解圍裙的時候,額頭密著細汗,見此,初母體貼地幫他擦拭。

兩人依偎在一起,燈光昏黃,桌邊冒著熟稔飯香,和諧溫馨。

在接到那通電話之前,初春就是這麽想的,她的家庭,如此幸福美滿。

雖然她身體殘缺,但母親始終沒有再生第二個孩子,因為只想一心一意照顧一個女兒。

可是,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一個。

初春怎麽也想不到,愛妻愛女的父親,還有另一副面孔。

他明明,那麽疼愛她們啊。

不確定事情真假,初春不敢告訴母親,想要先查清楚。

初父察覺到女兒的異樣,笑問:“初春怎麽了?爸爸做的菜不合口味嗎?”

初春搖頭,勉強撐起一抹笑,用筷子夾起一大塊,否認:【沒有,我很愛吃。】

飯罷,初春看著初父初母恩愛說笑的情景,大腦仍然一團亂。

這時,路遙打來電話。

路遙約初春去十三日會所抓人。

“我該怎麽辦,有人說衛準又去泡妞。”

“他現在電話打不通,早知道我就不該找他吵架,給他自由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男人真不是東西。”

“你能陪我一起去找人嗎,不然我晚上睡不著覺。”

初春說不了話,只能靜心聽著。

能感知到路遙的緊張心情,不然,怎麽會情急得打電話呢。

見女兒要走,初母關切問:“這麽晚了還出去嗎?”

【朋友有事,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初春比劃,若無其事地表示,【你和爸早點睡,不要等我。】

初春打車過去的,來得磕磕絆絆,還被人攔在會所前,只好出示會員卡。

她不會喝酒,也不會唱跳娛樂,所以很少來這兒,卡是謝宴隨手給的,沒想到挺有用,迎賓服務生態度立馬恭敬,還給她帶路。

空氣裏飄著淡淡的日式熏香,初春腳踩簇絨地毯,步伐不快,來到電梯處,根據路遙提供的信息,去了一個樓層。

不同於樓下的奢華,這裏味大,煙香酒香女人香,人還沒過去,沸反盈天的畫面在腦海裏呼之欲出。

路遙的話在初春腦海裏回蕩——“我們挨個挨個找,不要錯過任意一間,衛準粘上毛比猴還精,沒準故意防我,訂的普通包間。”

路遙只打聽說衛準在一個這裏的包間,裏面人不少,但不知道在哪個。

初春試著找了那麽兩間。

打擾到別人,又無法說抱歉,她有些愧疚,索性去了最大的那間碰運氣。

推開門,香霧繚繞,衣香鬢影。

初春委實嚇了一跳。

草草掃視一圈,沒看見衛準,倒是看見棋牌桌做東位置的謝宴。

“喲呵。”靠近門口的花襯衫青年怪叫一聲,“這是哪家的妹妹,迷路了嗎。”

初春頷首了下,怪不好意思的。

“別走啊。”花襯衫撇開懷裏的女人,站起來,“我聽說宴哥有個啞巴未婚妻,是不會就是你吧?來找宴哥的嗎?”

初春搖頭,她不是來找他的。

那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裏頭喊:“宴哥,你的小未婚妻來找你了。”

“我說我剛才給他倒茶,他咋不要了呢,原來家裏有人管了。”一個穿琵琶襟旗袍的女人挽起紅唇,笑道,“不過,怎麽都想不到宴哥的未婚妻居然是個啞巴。”

這裏包間還算好的,至少女人衣服穿得板板正正,看起來只是幫忙倒茶捶背的。

躍過幾個人,初春看見謝宴依然正襟危坐,不為所動。

有個啞巴未婚妻,對男人來說應該挺丟面子的吧。

初春滿腦子都在想這個,甚至忘記自己被嘲笑的處境。。

“宴哥在忙呢,小啞巴你要不等等?”花襯衫挑眼,不無戲謔,“你真的不會說話嗎?”

初春咬唇,腳步往後退。

“不會說話可真可惜呢。”旗袍女惋惜感嘆,“男人們都喜歡叫得好聽的女人,要是跟條死魚一樣……啊——”

話還沒說完,她的小腿突然傳來鉆心的痛。

緊接著,男人沉冷的嗓音響起。

“說完了嗎?”

地面上,是一顆剛剛滾落的湖藍水晶骰子,和實木桌腿碰撞發出清脆的動靜。

速度太快,旁人後知後覺意識到,謝二公子隨手用一顆骰子,讓那旗袍女閉上多余的嘴。

謝宴坐在東位,姿態隨意,衫袖半卷,眼神平靜似水,卻高深莫測,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