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過了會,初春又接到醫院的電話。

醫院那邊,直接告知說初父已經去世。

這個電話打來得過於意外,以至於她握著手機,站在原地很長時間沒反應。

父親去世了?

最後一次父女兩個見面還是很久以前,初父因為疾病纏身,在重症昏迷許久。

而後就這樣走了。

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怎麽了?”準備出門的謝宴看到她呆呆愣愣的樣子,過來問道,“誰的電話?”

“醫院。”初春低頭,“我爸走了。”

雲淡風輕的口吻,聽起來沒有太多的悲傷。

三年前父女兩個的關系幾乎決裂了,而後她回來,不過是初母叮囑的,可以說別有目的,父女兩的關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什麽。

然而國人常有這樣的情懷,活著的時候憎恨不已,死了人之後又頗有遺憾。

“去醫院看看吧。”謝宴說,“他生前應該安排好自己的葬禮和手續,不需要你操心。”

他知道她對初父的父女情並不會很強烈,但如果不見最後一面的話,日後想起興許會後悔。

謝宴陪她一起去的醫院。

初父剛失去生命,人還沒有從病床上移走,外面有一些遠方表親哭喪,程晚靜和程母都不在。

遺產分到手之後這兩個人再也不需要假惺惺的了。

身為男人,初父做到這份上極為可悲,兩方女人和閨女都沒有討到好處,死之後引來的眼淚大部分都是假的。

初春在病房外面遠遠地看著,裏面人多,她不是很想進去擠。

站在她身側的謝宴突然開口:“你是不是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

“恒初早就欠下巨額債款。”他說,“不需要一個月公司就會徹底破產。”

“這麽嚴重?”

“所以你父親的遺囑對你來說是有益的。”

謝宴知道的是,目前恒初的大部分股份掌握在程晚靜和一個叫秦錚的高管手中,近段時間公司各項業務項目鏈看似穩定實際上像個搖搖欲墜,根基不穩的大樓,只要抽出其中一根鋼筋就會徹底崩塌瓦解。

程晚靜分得的股權不僅不會給她帶來高額的收益可能還會卷入債款危機,並且她以為自己成為富婆,盡管手裏沒錢但借著家裏的身份開始銀行貸款瘋狂購物。

從一開始初父就打算好了的

他說他對不起初春和前妻是真的感到心裏內疚,然而那時的他沒有能做的,甚至那份心意都不會被人接受,一個將死之人,身邊除了冷冰冰的機器和源源不斷的愧意,什麽都沒有了。

當初如果不是初父那番話,初春不會那麽果斷地走,可能會停留一陣子,可能會有其他結果,蝴蝶效應就是這麽強大,一句話改變所有的命運。

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但他也沒有太過於失職的地方,最後臨死之前為小女兒著想並且設下大局,免她困擾,這算是一種彌補。

父女兩個沒說一句臨終前的話,這大概是比較遺憾的事情。

盡管葬禮方面已經被安排妥當,初春還是作為親生女兒親自舉行參與,按照安城的風俗,也守了一晚上的靈堂。

葬禮一共三天,謝宴一直陪著她。

衛準和路遙過來探望,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處理事務的樣子,不由得驚訝。

“哇哦,你們在一起了嗎?”衛準趕過去問。

“肯定的啊。”路遙白了眼他,“不在一起的話誰會幫忙處理老父親的後事,你怎麽就問這些廢話。”

初春的臉色被白布映得有些白,下意識擡頭看向旁邊的男人,恰巧他也在看她。

“她不走了。”謝宴稍稍湊近一些,擡手握住她的小手,然後理所當然地看向衛準,“你覺得這說明什麽?”

“嗯?不走了?”

衛準消息落後,擺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自然遭路遙一頓胖揍,那兩人本來就磨磨唧唧含蓄猶豫的,他這麽一摻和是想破壞人家姻緣嗎。

好在初春沒有否認,點頭:“嗯,不走了。”

“哇——”衛準低叫一聲,“宴哥居然真的等到這一天了。”

而且,他和路遙還發現,這兩人手握在一起之後沒有再松開。

初春沒有排斥謝宴的行為。

默認在一起了嗎。

春天來了嗎。

“我和路遙過段時間領證,然後舉辦婚禮。”衛準循循善誘,“我們一起吧?初春你之前不是說想和路遙舉辦什麽閨蜜婚禮的嗎?”

說不走了不代表以後真的不走,還是用一張證把人捆住比較好。

“我……”初春稍頓,“有說過嗎?”

“當然有,你可別耍賴啊,剛好新郎就在這裏,要不你兩下午去領個證。”

初春抿唇,沒有說話。

因為葬禮的事情,她睡眠不夠,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謝宴沒有再讓衛準為難下去,“別鬧了,這是我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