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趙宴平垂眸聆聽。

“阿嬌她爹中了進士,結交的人脈更加廣了起來,其中有位同科進士名叫祁文敬,雖是寒門學子,卻一表人才,阿嬌她爹便將唯一的妹妹,也就是阿嬌的姑母嫁了他。婚後,祁文敬帶著孟氏去外地做知縣,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阿嬌七歲那年,祁文敬不知怎麽卷入了賑災糧餉貪汙案中,一家三口都關進了大牢。阿嬌她爹受牽連丟了官,為了搭救妹妹妹夫,阿嬌他爹傾盡了家財,最終也沒能將人撈出來,一家三口發配邊疆,從此斷了書信,再沒有消息。”

“阿嬌他爹積憂成疾,她娘又要照顧大又要照顧小的,第二年夫妻倆都染了病,撇下阿嬌去了。”

想到妹妹病逝前的淒慘,朱昶一邊擦淚一邊後悔:“早知孟家會有此劫,當初我就不該把阿嬌她娘嫁過去,他孟元洲只有一個妹妹,我也就阿嬌她娘一個妹妹,我沒能照顧好她,也沒能照顧好阿嬌,死了都沒臉下去見她。”

趙宴平也是兄長,他能理解孟元洲、朱昶的心情。

“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趙宴平低聲道。

朱昶哽咽片刻,出去洗了一次臉,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

趙宴平詢問了阿嬌姑母的姓名,囑咐朱昶不要對任何人透露此事,兩人分別回家了。

孟氏一家還沒有音信,趙宴平自然也不會告訴阿嬌,再次見到謝郢,趙宴平先問謝郢是否方便打聽這種事。

謝郢道:“這是十年前的舊案,我都沒聽說過,打聽倒是無妨,我今日便修書一封回京。”

趙宴平慚愧道:“又要勞煩侯爺一場。”

謝郢笑道:“他很欣賞你,這點小事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趙兄不必多慮,只是孟氏一家可能還在邊疆,我送信進京,家父再派人去邊疆打探,來來去去,不知何時才能有回信寄過來,趙兄還要耐心等待才是。”

趙宴平明白。

謝郢當日便寄了一封信進京,八月初收到永平侯的回信,說五年前祁文敬一案已經得以平反,但那時祁文敬父子早已死在邊疆,妻子孟氏不知所蹤,邊疆那種苦寒之地,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有丈夫依靠都未必能善終,更何況她孤身一人。

永平侯在信中問兒子,是否要繼續打探,如果這個孟氏很重要,他再派人去邊疆搜尋孟氏的下落。

謝郢將信交給趙宴平過目。

祁文敬父子的死訊得到證實,趙宴平心中一沉,但孟氏沒有下落,便有一絲活的希望。

趙宴平希望繼續查下去。

他無權無勢,唯一能酬謝謝郢父子的,便是將來父子倆有所吩咐,他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將話說的這麽重,謝郢打趣他道:“為一個小妾便欠給家父這麽大的人情,趙兄莫不是對我那位小嫂子動了真情?”

趙宴平垂眸道:“我粗人一個,不懂那些,只是陰差陽錯得了一個進士的女兒為妾,受之有愧,能幫的便幫她一把。”

謝郢拍拍他肩膀:“什麽受之有愧,這都是命,以她當時的處境,你已是她最好的姻緣,你如此待她,有情有義,她該謝你才是。”

趙宴平不欲多談他與阿嬌的私情,商量完正事,他回捕房做事去了。

到了黃昏,趙宴平騎馬回家。

阿嬌一如往常地為他端水洗臉,只是多了一分小心翼翼。自從七夕沈櫻姑娘來了一趟,官爺似乎不滿她替沈櫻姑娘說話,甚至頂撞了他一頓,沈櫻姑娘走後,這都一個月了,官爺再也沒有與她同房,一直打著地鋪。

少了夜裏的熱情與親密,阿嬌眼中的官爺便又變成了冷冰冰難以接近的官爺。幸好趙老太太不在,阿嬌不用面對被趙老太太催促的壓力,也幸好七月阿嬌的生意一口氣賺了十一兩,阿嬌從日益變沉的錢袋子那裏得到了慰藉。

官爺還在後院擦拭,趙家門前突然多了兩道身影。

是阿嬌的舅母金氏,以及阿嬌的表哥朱時裕,兩人一聲招呼沒打,直接進來了。

阿嬌皺眉,走出堂屋,站在院子裏問:“舅母,表哥,你們來做什麽?”

朱時裕站在母親身後,趁趙宴平還沒有出來,他近乎貪婪地看著前方越來越美的表妹。去年還沒有出嫁的表妹,整日郁氣沉沉的,氣色也不是很好,可如今的表妹,穿著一條白底繡花的褙子,腰更細了胸更鼓了,嬌美的臉上也多了一種少婦的嫵媚,比出閣前更動人,也更容易激起男人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可這嫵媚,都是被趙宴平睡出來的。

朱時裕一邊嫉妒趙宴平,一邊畏懼,他沒忘記那晚突然造訪威脅了他一頓的趙捕頭。

明晚就要成親了,朱時裕可不想今晚再被趙宴平揍一頓。

他及時收回視線,不去看阿嬌。

金氏上下打量阿嬌一番,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秋月、郭興將棚子打理得那麽好,阿嬌肯定也分了不少銀子。這白眼狼的玩意,吃穿都靠舅舅家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幫忙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