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頁)

趙宴平將三人帶到了沈員外的棺木前。

李管事看到沈櫻,撲通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將昨晚沈文彪夫妻如何氣死沈員外一事說了出來。

沈文彪怒道:“你血口噴人!當我不知道你早被柳氏母女收買了,合夥幫著外人坑害我們沈家!”

李管事紅著眼睛,對天發誓道:“我剛剛所說,若有半句虛言,就罰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罰我祖宗墳墓被盜死也不得安寧!你呢,你敢發誓昨晚不是你們夫妻氣死了老爺,你敢發誓老爺氣血攻心時,你們一家子沒有眼睜睜地看著都不肯去請醫嗎?”

沈文彪心虛,哪裏敢發誓?

他媳婦見村民們開始指著他們猜忌,心一狠,正要發個模棱兩可的誓言,沈櫻突然指著他們夫妻道:“我不用你們發誓,你們現在就隨我去衙門,我要告你們氣死我爹,咱們請知縣大人評判去!”

沈文彪一聽,心虛上又加了害怕,下意識地看向了趙宴平,旋即反應過來,仰著脖子道:“我不去!他趙宴平在衙門做捕頭,知縣大人當然偏向他,我沒罪也要捏造個罪名給我,你當我是傻子嗎?”

趙宴平沉聲道:“大人來咱們武安縣赴任快兩年,從未辦過一次冤案,我趙宴平當捕頭這麽多年,也從未錯抓過一個好人,你不敢去便說不敢去,不必左右推脫。”

沈文彪尚未說話,沈櫻冷聲道:“大哥不必與他們多費唇舌,你在這裏看著,別讓他們跑了,我現在就去衙門鳴冤,他們不去,縣衙自會派捕快來抓他們!”

說完,沈櫻走到沈文彪的媳婦面前,突然扯下了她身上的麻衣。

沈文彪媳婦大罵:“你瘋了嗎!”

沈櫻“啪”的一耳光打在她臉上,指著親爹的棺木道:“你們氣死我爹,不配給我爹戴孝!”

打了沈文彪媳婦,沈櫻穿上麻衣,一人擠出村民圍堵的大門,三兩下解下套在車上的駿馬,翻身而上,直奔縣衙去了。

村民們看著小姑娘單薄卻堅毅的背影,都不禁替沈員外惋惜起來,若沈櫻也是個兒子,沈家繼續延續百年興旺都不愁了,那麽大的家產落到沈文彪一家人手裏,兒子兒子沒本事,三個孫子也都不成器,早晚要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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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櫻快馬加鞭趕到縣衙,已經快要晌午了。

謝郢正準備休息去吃午飯,縣衙外的鳴冤鼓突然被人敲響,一下比一下重,鳴冤之人似乎也吸引了一批百姓過來,議論之聲源源不斷地傳來。

謝郢立即上堂,命人去將鳴冤之人帶進來。

稍頃,兩個捕快引著一麻衣戴孝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十四五歲的模樣,形容狼狽,發髻亂了,眼圈紅腫,卻仍然難掩其美貌。女子眼中含淚,又帶著一股子倔強,跪在地上朝他看來的時候,謝郢心中一驚,為何此女如此面善?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暫且收起那份驚疑,謝郢肅容審問道。

沈櫻七夕之夜見過謝郢一次,不過昨今兩日家中連遭大變,她早忘了與謝郢的那一面,也不曾因為兄長做捕頭而希望這位知縣大人徇私什麽。這一刻,她眼中沒有謝郢的臉,只有他一身的知縣官服。

跪在大堂之上,沈櫻仰著頭,她管不住自己的眼淚,卻知道該說什麽,聲音顫抖又堅定無比地道:“民女沈櫻,乃沈家溝沈員外沈潤之女,民女要告家兄沈文彪不孝,為家產紛爭氣死我爹,求大人明鑒,替民女做主!”

她這麽一說,謝郢終於認出她了,兩邊的堂役捕快也都知道趙爺的親娘改嫁了沈家溝的沈員外,今早趙爺還托人來衙門告了假,竟是因為此事嗎?

堂役們你看我我看你,不免小聲嘀咕起來。

謝郢突然一拍驚堂木。

衙役們頓時斂聲,不敢再交談。

謝郢比誰都明白,他與趙宴平私交越好,此事就越不能徇私,冷聲質問沈櫻:“你狀告親兄氣死生父,可有證據?”

沈櫻有,昨日見證父親分家的沈家溝裏正、兩位族老及其小輩,她的丫鬟如意、寶瓶、李叔李管事乃至沈文彪夫妻以及他們的三個兒子、兒媳,都是人證!對了,沈文彪夫妻不是說那些首飾是她自己私買的嗎,那鎮子、城裏兩家首飾鋪子的夥計、掌櫃同樣也可以作證,證明首飾都是父親陪她買或單獨買來送她的禮物!

為了定死沈文彪夫妻的不孝之罪,沈櫻將她能想起來的所有人都過了一遍!

既有人證,謝郢便下了傳訊令,命捕房的捕快們去沈家溝等地拿人。

沈家溝離得遠,捕快們一來一去至少要兩個時辰,案子肯定要後半晌再審理,謝郢命堂役暫且將沈櫻關到牢房,他自去吃飯了,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沈櫻一眼。

沈櫻坐在牢房陰涼的稻草上,想的全是從小到大老爹對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