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挖坑

姜煥然靠近他,“你不會是想進鹽課吧?”

“有何不可?”沈棋看他,“我有自信通過鎖廳試,以我沈家的關系,進去鹽課當個小卒當沒人攔著我。”

“你家老爺子同意?”

“他會同意。”

姜煥然突然就覺得沈棋真能做到他所說的。

入鹽課嗎?姜煥然想到花芷,想到那要她命的刺殺,“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入仕?”

沈棋一愣,為防止一家獨大,大慶朝在任官上有限制,並不允許一家多人同朝,正因為如此,世家中才會多以長子入朝,幼子放養,一開始是因為長子為長,受父親教導時日最長,能早些進入朝中幫襯家族,後來卻是漸漸成了一個默認的規矩,並且為了家中穩定多年來無人破壞。

如今姜煥然說要入朝,等於是要打破這個規矩,做為長子長孫沈棋沒法說好,卻也說不出不好,從父親那一輩開始,世家中好像都得了一種病,一種長子不如幼子的病,到了他這一輩好像也並沒有好轉,他被稱贊也是矮子裏拔高個,比出來的。

如果,如果真的破了這個規矩,朝中是不是就不會如現在這般青黃不接了?

可一旦破了,家中將不穩。

權衡下來有利有弊,端看如何選擇。

姜煥然也知道自己說了了不得的話,可他這會強烈的就想這麽做,他不想被甩下,不想一輩子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

“了不起,我自請出族好了。”姜煥然眼神灼灼的看向沈棋,“沈棋,我要過鎖廳試。”

沈棋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團火,這樣的姜煥然他從不曾見過,他也無法拒絕,“如果你能說服你父親,我幫你破題。”

“誰也攔不住我。”姜煥然起身走得頭也不回,滿身鬥志昂揚。

其他幾人互相望了望,那……他們也參加?

楚公子理了理衣袖,“我也是讀了幾年書的,沒道理連個姜煥然都不如,沈棋,幫我一把?”

“說得好像只有你讀了書似的,我也去。”

“我也去,當年花老大人還摸著我的頭贊過我聰慧呢!”

“同去。”

沈棋看著他們,捂著眼睛笑了,這樣,多好!

若人能再多一些,他們能再爭氣一點,大慶總不會到無人可用的地步。

花芷不知道因為她的緣故給大慶帶來了多大的改變,她正聽陳情匯報外邊的情況。

“三皇子和四皇子不和已久,這次行兇究竟是怎麽回事三皇子自也知曉。”陳情看了大姑娘一眼,繼續道:“流言出來,三皇子以為四皇子是借此事引來世子的打擊報復坑害他,一怒之下就和四皇子針鋒相對上了,今日大朝,三皇子當著朝臣的面掀了此事,四皇子自是不認,兩人在禦前就吵上了,皇上很是惱怒,責令兩人禁足於皇子府,無召不得出。”

“首尾可掃幹凈了?”

“是,屬下的人做得很小心,必讓人什麽都查不出來。”

花芷點點頭,“收手,繼續往下追查,逼他們拋出棄子。”

“是。”

花芷心裏一直有疑慮,她和四皇子是處於對立立場不錯,對方不想讓小六的勢力發展起來也說得通,可做為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子,就算他蠢他身邊應該也有謀士制止他幹出這種蠢事才對,而且,他殺自己的理由並不充足。

首先,她是皇上的錢摟子,皇上不喜她,但也絕對不會想有人要了她的命,且她和晏惜的關系已人盡皆知,七宿司首領余威猶在,四皇子不會想在此時引來晏惜的痛擊。

說不過去。

比起四皇子,她更相信這事是皓月的手筆,可皓月有什麽理由和四皇子聯手?又或者說四皇子有什麽理由和皓月聯手?皓月有了身孕,從身份上來說他們就是天然的敵人。

總不能是兩人狼狽為奸了,那也得有一個共同的目的才能如此,皇位只有一個,他們的目的就沒法一樣。

花芷掀了被子下床,迎春要說什麽被她揮手制止,“我不出門,下床走走。”

“芍藥姑娘進來肯定得說您的。”迎春忙拿了披風來給她披上,又忙去拾掇湯婆子。

花芷看著她忙碌,腦子裏想的還是皓月。

女人瘋起來是不講道理的,她防皓月勝過防幾個皇子。

天剛蒙蒙亮,城門初開,等著入城出城的人剛走凈,一行二十余騎從城外疾馳而來,就在守城士兵戒備之時,一行人勒住馬頭停了下來。

行於最前頭的小六放下兜帽,看著巍峨的城門長長吐出一口氣,身體的僵硬和滿身疲憊在這一刻好像都消融了,真正出過遠門他才知道歸心似箭是何意,也才那麽清晰的了解自己的根在這裏。

隨侍於側的小雙前去交涉,不一會就回來道:“殿下,可以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