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寸金04(第2/3頁)

薄若幽福了福身,這才轉身往走廊盡頭的小院走。她不僅不怕霍危樓,她還根本不曾將霍危樓放在眼裏,此案如今已浮出大半脈絡,等案子一破,霍危樓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青州,他們亦不會有第二面之緣,現在霍危樓再如何駭人又算什麽?

何況面對安慶侯府這樣的權貴,也只有霍危樓這樣地位尊貴善用雷霆手段並且不講情面之人才壓得住,看看賀成半個月來處處受掣肘便明白了。

思緒流轉間,薄若幽走到了小院門口,院門半掩,透出裏面幽幽的燈火,薄若幽正要叫門,院門卻被一把拉了開,門內露出一張杏眸桃腮的圓臉來。

“奴婢春桃,拜見姑娘,奴婢是院中侍候姑娘起居的。”

春桃一身青色素襖,模樣十一二歲,看面相神情便是個性子純然的,先殷勤的將薄若幽請進來帶她看暖閣和臥房,又伺候她用晚膳,薄若幽不著痕跡的套了幾句話,春桃只覺薄若幽溫婉親和,越發知無不言,二人相處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便處的像真正主仆一般。

沐浴之後,春桃一邊誇贊薄若幽如瀑的墨發一邊道:“奴婢本想著能在老夫人身邊多伺候伺候,以後也好求個好出路,可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慘事。”

春桃半年前到了老夫人院中,只是個不管事的三等丫頭,老夫人過世之後,院內侍婢都被遣散到了別處,春桃年紀小,又無長技在身,半個月都沒被安排去處,如今客院缺個侍候的,管家便將她調了過來。

聽她主動提起老夫人的事,薄若幽便問:“老夫人過世之後,府裏是三爺當家?”

春桃點點頭,又搖頭,“一開始也不算,開始那幾日,二爺也在管事,只是有人說老夫人的死和二爺有關,漸漸地便是三爺管事了。”

薄若幽狹眸,“我看三爺待人極是周到,老夫人膝下五子,生前必定最疼愛三爺吧?”

春桃想了想,“這倒是未感覺出來,老夫人禮佛,性子很是疏淡,對幾位老爺都差不多,只不過二爺脾氣不好,偶爾會和老夫人生出爭執來,至於三爺和五爺,真的差不離。”

春桃來侯府只有兩年,而鄭瀟適才說,鄭文宴生來不吉要去問府裏的老人才知道,心知此事從春桃這裏問不出什麽,薄若幽便道:“府中大小姐的婚事是一早開始籌辦的?”

說起此事,春桃頓時來了興致,“是啊,大小姐的婚事,是府中最要緊的,大小姐的嫁衣,去年十多位繡娘花了整整半年功夫才縫制好,我們大小姐嫁的是二殿下,聽說光嫁妝就運了十多船去京城——”

“哦,大小姐和二殿下定親才是佳話呢,據說當年大夫人剛懷上大小姐之時人還在京城,一次入宮赴宴,救了落湖的二殿下,當時二殿下才四五歲,被救上來之後一直不省人事,禦醫們也都束手無策,貴妃娘娘無法,便請了欽天監來為二殿下蔔測,這一蔔測,卻說救了二殿下的人是二殿下命中吉星,只要此人在二殿下身側,二殿下定會醒來。”

“後來我們大夫人就陪了二殿下一夜,姑娘你猜怎麽著,二殿下竟真的醒了!貴妃娘娘當然感激的很,見大夫人身懷有孕,當時便說,若生下來是女兒,便與二殿下結下娃娃親,還請了陛下見證,後來大小姐出生,這娃娃親便定下了,去年陛下正式賜婚,婚事立刻開始籌備,姑娘,是否傳奇的很?”

薄若幽微訝,沒想到這樁看起來本就門當戶對的婚事,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原來如此,的確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春桃喜滋滋的點頭,“可不是,是天定良緣呢。”

“那婚事上的事,是誰在幫忙督辦?”

春桃略一遲疑,“應該是三爺吧,三爺平日看著的確沉穩,奴婢聽說送嫁妝之時,是他跟著走了半程。”

鄭大小姐和二殿下的婚事是安慶侯府重中之重,老夫人將此事交給鄭文宴,足見對其還是有幾分信任的,那鄭瀟所言從前老夫人和鄭文宴並不親近,以及鄭文宴是個不吉之人,到底是真是假?

“三爺和其他兄弟的關系好嗎?”

春桃遲疑一瞬,“應該好吧,三爺平日裏看著脾氣很好,和誰都很好。”

薄若幽想了想,忽而想到還未見過府上四爺,便問,“四爺在外遊歷未歸,他是怎樣的人?”

這一問是真的難倒了春桃,因為她說,“這個奴婢便不知了,因奴婢來侯府兩年,一次都沒見過四爺,聽其他人說,四爺從小就不在府裏住,這麽多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薄若幽一聽便皺了眉頭,侯門貴公子,卻自小不在府裏住?

薄若幽只覺侯府家大業大,人丁興旺,卻也藏了些不為人知的隱秘,雖頗多疑惑,可案發時四爺在外遊歷,多半和案子無關,便未再繼續探問下去,再加上一整日實在勞頓,很快便上床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