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寸金11(第2/3頁)

薄若幽明眸暗了下來,“那兇手是如何進來又是如何逃離的呢?院外守著繡衣使,兇手想必也不敢大意,且二公子來時,還看到了兇手,他被嚇到之後,繡衣使立刻從院門過來,這幾丈距離,也不過幾息的功夫,兇手要如何憑空消失?”

薄若幽說完,人仿佛也當真沉浸在此疑問之中了,秀眉籠著,又仰頭望著氣窗的方向。

霍危樓在公差上極用心力,卻從不會將焦灼寫在臉上,任何事在他身上皆是舉重若輕,可薄若幽卻不同,她尚不會掩藏情緒。

就在這時,賀成從外走了進來,“侯爺,兩位夫人問過了,尚無疑竇,今日除了二夫人和大公子之外,三夫人五夫人都去了老夫人的靈堂做法事,後來大家散去,皆是相安無事,二夫人身體不適,加上戴著二爺的孝,便未去,期間一直在院內,人證頗多。”

說至此,賀成面色微沉,“另外,適才前院來報,說已經查問了所有府內下人,整個侯府,除了玉嬤嬤之外,沒有一個人是在侯府做工超過了十五年的。”

霍危樓的眉頭皺了起來,“幾個管家也不超過十五年?”

侯門世家的奴仆之中家生子極多,許多人莫說十五年,可能好幾代人都在同一侯府做仆從,可賀成道:“沒有,幾個管家最老的也是十三年前來的,其他下人,更是來來去去沒個定數,至於府內家生子,倒是有,可大都是管莊子上的事,一直在府內伺候的並無。”

賀成皺眉道:“給下官之感,十多年前,侯府似乎有過一次大清理,將所有侍從都換了一遍似的。”

無緣無故,絕不可能將所有侍從換掉。

鳳眸微狹,霍危樓一眼掃過角落的硯台,吩咐道:“去請個青州城中聲望好些的道人來。”

賀成忙道:“侯爺可是要查陰年陰時之意?”

霍危樓頷首,“紙上四言,唯有此言不同尋常,至於償命之說,明白了陰年陰時之意,只怕離真相便不遠了。”

賀成立刻轉身去吩咐,陰年陰時,一聽便和道家吉兇蔔測有關。

薄若幽道:“老夫人死在佛堂,可鄭二爺和鄭三爺,卻都是先從自己院子離開,而後死於非命,侯爺是否覺得,兇手是用這四言引他們離開?”

霍危樓頷首,“尤其鄭二爺之行徑,最為古怪。”

鄭二爺放這母親頭七法事不去,卻偏偏去了偏遠的邀月閣,若非兇手故意引誘,便無旁的解釋了,霍危樓又道:“鄭文宸看到那四言,若只是尋常故弄玄虛,他必定使人查證,可他竟吞咽入腹,而鄭文宴選擇了將紙條燒掉,也是不想讓旁人看見。”

霍危樓篤定道:“此四言,或許牽扯到了侯府舊事,而這兩兄弟知道此事,看到後便想為侯府遮掩,卻為兇手所害。”

說到此處,霍危樓高聲道:“傳鄭文安入內。”

鄭文安很快進來,霍危樓看著他道:“府上可是極信神鬼之說?”

鄭文安微愣,搖頭,“倒也不是,只是家母信佛。”

霍危樓一絲不錯的睨著他,“你的兩位兄長,在死前都看到過一張灑金箋字條,其上寫著幾句話,有一句是‘陰年陰時,為吾償命’,他二人看了此話,一個去了邀月閣,一個從居所離開到了書房,後都為兇手謀害,你可知此話之意?”

鄭文安的眸子迅速垂了下去,可他又很快擡眼,“侯爺,母親離開那日,也就是大年初一,便是個不太吉利的日子,母親死後為做法事請了幾位師父前來,當時算下葬之日,師父們曾說,初一是個陰日,近來都無好日子,不若為母親停靈七七四十九日,那之後倒有幾個好日子,因此,三哥當時便定下了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的決定。”

鄭文安眼瞳幾動,神色也驚惶起來,“侯爺,莫非當真是母親的鬼魂害人?”

霍危樓目光冷冷的看著鄭文安,“你二哥三哥相繼而死,你猜,再過七日,兇手若未被抓到,下一個人死的,會是誰?”

鄭文安面色白了白,僵硬的一扯唇角,“不……不會的,在下是母親幼兒,從來孝順,絕不會的……”

霍危樓也彎了彎唇角,淡聲道,“如此最好,退下吧。”

鄭文安拱手行禮,推出去時腳步沉重,連背脊都佝僂了兩分。

霍危樓笑意瞬間散的幹幹凈凈,眼底沉的駭人,“演的一手好戲,派人盯著些,本侯猜他今晚上,只怕便要去尋那位玉嬤嬤了。”

賀成忙應了,霍危樓氣勢迫人,所思臣下難猜,賀成緊張的又開始出汗。

薄若幽上前道:“侯爺,大人,鄭三爺的屍體,還需細驗。”

霍危樓便吩咐門口繡衣使,“將屍體送去西院和鄭文宴之屍體停放一處。”

繡衣使們應聲,進門擡屍,屍體剛擡出門口,三夫人又摟著鄭浩撲上來大哭,霍危樓見狀倒也未攔阻,只當先帶著薄若幽擡步往西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