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色蓮16(第2/4頁)

“當時拿到了舍利子,那會柔骨功的年輕人連夜被罪臣送走,舍利子卻是罪臣親手交到他手裏的,我不知他如何將舍利子送走,隔了幾日在僻靜之地問,他卻仍是閉口不答,且叮囑我在外人眼前與他疏離些,那之後,罪臣便再無機會問他。”

霍危樓聞言又命人召來吳瑜,吳瑜也知道了王青甫的死訊,進來的時候腿腳都是軟的,聽霍危樓問起當年之事,吳瑜便回憶道:“當年未曾覺出異常來,在寺中盤桓一月之後,是下官和他一起回的京城,我們走的水路,一路上還算安閑了幾日。”

林槐猶豫著問:“侯爺是覺得,他是一直將舍利子私藏在身上的?”

霍危樓眼底一片冷色,“這般滴水不漏之人,不應當會將舍利子這般重要的東西交給別人,且當時寺內寺外皆是戒嚴,他沒有將護送舍利子下山之任交給嶽明全,多半也不可能自己安排人送走,一旦出了岔子,便是前功盡棄,且那時,怎會有人想到是他盜了舍利子,還藏在了自己身邊。”

林槐只覺有理,“最危險之地,亦是最安全之地,只是如今不知他盜走舍利子是為了做什麽,便也不知他是否將舍利子帶回了京城。”

“回京城抄家便知道了。”霍危樓眼底一片晦暗,“不必在此地多留了,你速速找了凡等人來錄證供,再將所有物證一並帶上,早日回京。”

若王青甫當真將舍利子帶回了京城宅子裏,雖過去了十年,可說不定宅子裏還當真有線索,且他的妻妾或許也知道不少舊事,亦要一一審問,霍危樓本就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且此案本可盡破,卻偏偏斷在了這般關頭,實在令他頗為著惱。

說至此,霍危樓略一想便道:“林昭也在此,你令他助你,明日一日準備好所有呈堂證供,後日便可啟程。”

福公公聞言進的門來,“侯爺,此番回京,咱們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

陸路快,卻十分累人,水路慢,卻可悠閑些,他們南下便走的陸路,因此福公公雖如此問,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在他看來,霍危樓定然是要十萬火急速速趕回京城的。

霍危樓眉頭一簇,忽然一眼看到了門外侍立著的薄若幽,鬼使神差的他未答此話,只是道:“馮侖和王青甫的屍首皆要帶回京城,路上有些不便。”

福公公也有些發愁,霍危樓便令吳瑜和嶽明全退下,將薄若幽叫了進來。

看著薄若幽,霍危樓問道:“你欲回青州?”

誰料薄若幽搖頭,“民女要去同義父匯合,而後往京城去。”

福公公一驚,“幽幽要去京城?”

薄若幽唇角彎了彎,“是,民女本生在京城,此番算是重回故地。”

福公公看了一眼霍危樓,再看向薄若幽時便問:“那你此前說要求侯爺的事,是……”

“是想請侯爺舉薦民女去京兆府衙門做仵作。”

福公公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面露大喜,“天啊,還當此番結案之後,便和你分道揚鑣了,沒想到你本是京城人,往後你在京城內,咱們又有再見之機了!”

福公公語氣歡喜,神色也頗多憐惜,薄若幽長這般大,還沒有幾個長輩待她如此親厚,一時也覺頗為動容,“是,是有再見之機。”

福公公想到霍危樓昨夜神色,再一深想,咂摸出了幾分深意來,便道:“你既要去京城,是要怎麽走?”

“義父在西陵渡口等候,民女去那裏找義父便是。”既說到了此處,薄若幽便轉身道:“侯爺既要後日啟程,那民女也後日一早往西陵渡口去。”

西陵渡口便在洛州以東的西陵縣,若要走水路北上,從那裏便可乘船,霍危樓聽她之言神色未動,倒是福公公有些著急,“你既要回京城,何不與我們一道?”

薄若幽便有些不好意思,“義父腿腳不便,此行只有走水路才安穩些,何況侯爺著急辦差,民女也不敢拖累大家。”

福公公明白了,正有些遺憾,卻聽霍危樓道:“驗屍驗骨之驗狀,明日要寫好,另外明日稍驗一驗王青甫,亦出一份驗狀來。”

薄若幽忙恭敬的應了,霍危樓看了她一眼,“退下罷。”

薄若幽福身離開,福公公便輕咳了一聲,“侯爺,老奴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了……”

“哦?”霍危樓站起身來往左廂去,“那你是真的老了,下次出門你不必跟了。”

福公公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瞪了霍危樓背影一眼才道:“說是著急回京辦差,其實不過是些抄家搜查的粗活,侯爺何必非要自己回京處置?讓路柯或者林侍郎走陸路回京,咱們走水路,也不耽誤半點正事。”

霍危樓正在看兩份從京城送來的折子,聽著這些話,面上八分不動的,福公公便無奈道:“幽幽自己還不至十八歲,她義父又腿腳不便,兩個人上路,實在令人不放心啊,走水路光是坐船都要十來日功夫,到了京城都不知什麽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