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四和香07(第3/4頁)

霍危樓睨了她一眼,“旁人問只怕問不清楚。”

薄若幽想著他萬事皆有掌控,便也不多想,這時,卻見霍危樓有些疲累的捏了捏眉心,她放下簾絡輕聲道:“侯爺雖是事忙,卻也該好生歇著才是。”

霍危樓手落下,開口語聲都有些沉啞,“顧不上了——”

薄若幽忍不住又道:“侯爺這般不知勞苦,如今不覺什麽,等以後是要吃苦頭的。”

她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的,霍危樓便忍不住有些眼熱,見離她宅子還有兩條街,便招了招手,“有些頭疼,你可能用推穴之法為本侯緩緩?”

霍危樓的確覺得有些疲憊,可他如今身強力壯,倒也沒到需要看大夫的地步,薄若幽不由靠近了些,想了想便道:“侯爺側過身去。”

霍危樓身子一側,薄若幽往他身邊坐了坐,因坐著夠不著,便起身半跪在坐榻上,擡手為他揉太陽穴,她指尖有一層細柔薄繭,落在霍危樓額角之時,霍危樓便將鳳眸閉了上,馬車搖搖晃晃,他背脊時不時挨上她,卻聽薄若幽在嘆氣。

霍危樓閉著眸子道,“又是何處令你不滿了?”

如今霍危樓背對著她,薄若幽便搖了搖頭道:“侯爺當是民女見過的最為繁忙之人,公公還說侯爺淺眠,如此積年累月下去,侯爺往後當真吃不消的。”

霍危樓唇角無聲彎了彎,“習慣了也不算什麽。”

薄若幽輕輕撇嘴,手從他太陽穴移到了風池穴上,風池穴在後頸發界筋脈凹陷之地,薄若幽的手剛落上去,霍危樓便覺一股酥麻之感躥遍了整個背脊,為了使力,她手半攏在他頸側,一邊揉按,一邊在他頸側磨磨蹭蹭,很快霍危樓便背脊有些發僵之感。

這不是在替他松緩,這簡直是折磨。

霍危樓忍不住身子往前傾了傾,薄若幽手下一空,“民女手重了?”

對他而言,她的手勁兒怎可能手重?霍危樓擰著眉頭轉過身來,自己動了動頸側,“並非手重,是你要到了——”

話音落定,馬車果然減緩了速度,薄若幽在窗口處掀起簾絡一看,果然家門已經近了,她便回身道:“侯爺若覺不適,推穴之法的確大有效用,能松緩解乏的穴位頗多,民女一時難以說全,不過明公子必定是知道的,侯爺可令明公子為您繪個圖。”

霍危樓身上還熱著,見她操心的多,又覺舒泰又覺煩躁,待馬車停穩便道:“行了,本侯知道,回家去吧。”

到了家門口,薄若幽也覺十分歡欣,應了一聲便轉身掀開車簾走了下去,霍危樓在簾絡之後,聽見她和福公公告辭,又聽見她進門關門,等她的聲音消失了,福公公一把掀開車簾貓了進來,他在暗處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道:“敢問侯爺,要不要讓明公子過來繪圖啊?”

霍危樓靠著車壁,等著背上那酥麻之意過去,一張臉亦隱在昏光之中不辯情緒,只有些沉沉的道:“就你多話。”

福公公低低嘀咕了一聲,也聽不清是什麽,可霍危樓也懶得關注了,他鳳眸微閉著,身上一浪一浪的熱潮湧上來,生平第一次覺得不太想忍了。

薄若幽回府,程蘊之便知武昭侯又來見她了,不由多問了兩句,薄若幽便將今日新案情與他說了一遍,程蘊之也是老仵作,本還覺得武昭侯怎連日來找自家女兒,一聽和案子有關,倒是不覺有異了,更是道:“這兇手多半是個心思扭曲之人,如今半月不到便死了兩人,或許還要作案,更有可能……在此兩人之前,便已有人遇害,只是家人未曾報官眾人不知罷了。”

薄若幽聽著這話,立刻想到了霍危樓說的那半籮筐女子發縷,非尋仇,非劫財,有這般扭曲心思之人,的確不會只謀害一人,思及此,她更覺此案非同尋常的緊迫。

許是在馬車上與霍危樓將諸多可能推斷了個遍,這夜薄若幽竟做了個有些可怕的夢,夢裏血淋淋的人皮被剝走,皮下腥紅的血肉冒著血水,偏生人還是活著的,而那一頭墨發烏黑,長的如同繩索一般朝她卷了過來。

薄若幽幾乎是被驚醒的,天色還未大亮,她又緩了片刻才起身,待用過早膳之後,不耽誤的往衙門去,到了衙門,正碰見吳襄要離開,見她來了,吳襄便也駐足。

“你日日這般早做什麽,今日不必驗屍,且回去歇著吧。”

一旦信任起她來,吳襄言語之間當真有大哥般的關懷,薄若幽牽了牽唇,“吳……吳捕頭不必特意體恤我——”

這般捕頭來捕頭去,稍顯的不那麽親和,可霍危樓不喜,她也不敢違逆,便接著道:“我昨日好好想了想,只覺此案兇手心思頗為詭異,只怕不會停手,便有些放心不下,你眼下是要去何處?可問到魏家那邊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