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四和香14

“幽幽, 淩霄詩社怎麽了?”

霍輕泓邊往碼頭去邊問,薄若幽便將馮渥丹和魏靈被人謀害,且二人剛好都在淩霄詩社之內的事說了, 霍輕泓聽的面色微變,“這……馮家姑娘我不認得, 可伯府二小姐我卻是熟悉的, 是個活潑有趣的人物, 她竟被謀害了嗎?”

霍輕泓連日來都住在了青樓一般,自然還不知伯府的案子,他幾番唏噓, 而後才看著前面霍危樓的身影道:“難怪大哥問起詩社, 我還當大哥開竅了呢。”

薄若幽有些好奇的望著霍輕泓,“何謂開竅?”

霍輕泓苦笑一瞬,“你也看到了, 我來此處消遣,大哥便頗不滿意, 他這個人啊, 最是不解風情了,對男女之事亦從不上心, 他可不是我這般年紀。”

“這淩霄詩社一開始只是貴女們辦來消遣著玩的,後來時間久了名聲傳開了, 京城的勛貴人家給自家孩子相看兒媳之時,也不費勁去找說媒的, 只需在這詩社內打探打探, 因社內貴女不僅家世上品,才學品貌皆是上乘,很容易便能找到合心意的, 於是外間便流傳了一句話,叫娶妻當娶淩霄女,那些還未進詩社的姑娘,不論是否真的喜好詩詞,也都想進詩社,至少可結識些貴族小姐,還能蹭個好名聲。”

馮渥丹是商戶女,她便是那本來夠不著後來被拉進去的,薄若幽聽完便算明白了,霍輕泓又道:“不過,我雖知道詩社,知道的卻也不詳細,大哥這般著急喊我回去,難道我能幫得上忙?”

薄若幽遲疑一瞬問道:“世子可認識陸聞鶴?”

霍輕泓眉頭揚起,“他?他和案子有關系?”

薄若幽頷首,霍輕泓便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自然認得的,可他怎和案子有了關系?”

薄若幽看了眼前面的霍危樓,“其余的讓侯爺說給世子聽吧。”

繡衣使已打探到了畫舫,正與霍危樓稟告,等霍輕泓和薄若幽走近,便見遠處一艘畫舫正在往湖邊靠,霍輕泓上前便道:“大哥,陸聞鶴和你在辦的案子有關?”

霍危樓便知薄若幽已透過底了,他點了點頭,“是,我早前在你那裏看到過一幅畫,是否出自他之手?”

霍輕泓點頭,“就是他畫的,你沒記錯。”

霍危樓看他一眼,“他家世如何?品性如何?細細說來聽聽。”

和公差有關,霍輕泓也不敢輕慢,有些謹慎的道:“我對他了解也並不多,只是在一年之前,忽然聽身邊人說買了他的畫,還好一通吹噓,後來我去看了,也沒太看懂,可賣的那般貴,他總是有他貴的道理對吧,我便也托人去訂了一幅,便是你看到的那幅,去歲秋天才到手,足足等了兩月——”

“他的家世,說是國子監陸祭酒的外甥,可我買畫的時候多問了一句,其實關系並不近,算是陸氏的旁支,他家裏早年也有做官的,如今已經從商了,可聽說生意也做的不好,算是徹底沒落了,因為這個,當初買畫我還多加了一百兩銀子。”

“至於品性,尚可吧,那畫看過的人都說的確不錯,且中間等了兩個月,也算是精雕細琢,他看起來不像為了急著賺錢敷衍應付的模樣。”

這與那書畫店掌櫃說的無二,陸聞鶴的確不急著出畫,但凡要畫的,都要等,這一個“等”字,卻是能消磨掉許多客人的熱忱,無形之中的確少了賺錢的機會。

霍危樓聽完這些沉吟片刻,“他尋常可會來詩會文會?”

畫舫已經靠到了湖邊,有船工鋪陳踏板,繡衣使交代了幾聲,便請他們上畫舫,霍輕泓邊走邊道:“基本不出現吧,京城的文人學子實在不少,不論有無才學,許多人都想借著文會詩會多認識些人,我本不喜好這些,卻也去湊過熱鬧,有一次還聽人說其他,說他倨傲的很,從不輕易來這些雅集。”

畫舫不算大,只一層,只是裝扮的十分精致典雅,繡衣使與掌櫃問了些話,片刻後到霍危樓跟前來,“侯爺,掌櫃的說上一次詩社來此雅集,乃是上元節之時,當時積雪未化,湖上皆是雪景,她們在此停留了半日,畫舫並未開出去。在此之前,基本一兩個月便要來一次,尤其夏日大都是十來個人,最多能有二十來個,因皆是官家小姐,底下人侍奉的也十分小心,到如今也未令她們不滿過。”

“到了船上也都是賞景,再做些詩詞,再用些膳食,通常不會留到天黑,經常來找他們安排的正是陸家小姐的侍婢,有時候還會令他們備下琴棋筆墨飛花令戲本子,好讓大家玩的高興,屬下亮了畫像,掌櫃的對魏家二小姐和馮姑娘都有些印象。”

薄若幽聽的有些唏噓,畫舫雖只有一層,卻是廳閣連著廳閣,還有兩處可做膳食的廚房,若是開去湖心,消遣一整日都好,到了晚上還可看湖上燈火,想象一下十多二十個妙齡少女在此小聚,或吟詩作對,或行飛花令,少女們笑音若鸚啼流轉不絕,當真是一副妙景,可如今,曾存在這妙景之中的兩個小姑娘,卻再也不會登上這畫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