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五更轉11(第2/6頁)

吳襄道:“你是說,這幾戶消失的人家,有可能是因為村中內鬥被謀害?”

薄若幽點頭,“這是一個可能,因為他們宅子裏的東西,出現在了別人家裏,我猜許是內鬥之後,人死了,其他人便瓜分了這幾家的財務。”

吳襄不知想起什麽,恍然道:“你說的不無道理,這樣的案子我是見過的,同村不同宗族間相鬥,而後鬥出了人命案子,可如果若你說的,他們心狠手辣,將這幾戶人都害了,那也實在是太過殘忍。”

吳襄一邊說一邊看向其他方向,“吳家兄妹和張家兄弟看起來都是老實人,還有那對老夫妻,往後連活下去都困難,再有便是張婆婆家和半山吳婆婆家,他們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吳家兄妹一個病著,哥哥卻又是滿臉的敦厚模樣,那對老夫妻老婆婆臥病在床,老頭是個獨臂,張家兄弟亦是憨厚老實,還主動幫他們挖路,不管怎麽看,都是些淳樸良善的村裏人,且他們並非沒有屋宅之輩,為了爭什麽爭到了殘殺別人全家的地步?

薄若幽這般一想,也覺此種推想過於殘忍,她秀眉微蹙,“若非因生出內鬥而謀害人,那為何恰好是這幾戶人家失蹤了?”

吳襄緊握著身側腰刀,越發覺得這小山村不僅迷霧重重,還頗有些兇煞之氣,他沉聲道:“還不知死了幾人,眼下還得找到剩下的骸骨才好,早間來人下地窖,只怕為的便是拿走屍骨,因為看到我早上出了一趟門,在村子裏轉悠之時到過這片宅子。”

薄若幽頷首,“屍骨被帶走,多半會放在某個穩妥之處,雖然只剩下了骸骨,可一個成年男子的骸骨也有一小堆,並不好藏匿,而如果當年被害之人不止一個的話,那應當還有更多的骸骨藏在村中某處,並不好搜尋。”

村子雖說不大,可周圍農田水塘山林頗多,光是這三面山上,若想藏屍,便不知能埋藏多少屍體,要一寸一寸的挖,只怕挖上幾個月都尋不出。

吳襄有些頭疼,“山裏的案子就是這點難辦,地廣人稀的,想藏點什麽太容易了。”

薄若幽卻道:“不一定就是埋在那了無人跡之處,那地窖之中的屍體便是最好的證明,當年謀害了人之後,本可以將屍體帶去山上埋了,可兇手卻選擇將屍體留在地窖之中,說明兇手已料到不會有人去宅子裏仔細搜查,頗有些有恃無恐之態,亦不曾做萬全的考慮,既有此心,對其他人的屍體,多半也是如此處置。”

吳襄嘆氣,“只是眼下不知死者身份,也難推斷兇手是誰,嫌疑最大的張家兄弟被排除,眼下也沒個方向可尋。”

薄若幽亦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轉身看著這處空宅,不多時衙差們魚貫而出,卻是未有發現。

吳襄當機立斷,“去下一家。”

空的宅子上上下下攏共無處,其中一家半面屋頂都坍塌下來,早已廢棄,吳襄帶著人進去查看了一圈,見屋內的墻都倒了一半,又被荒草曾遮,便又去了最後一家。

此處農舍位置最為低窪,雖然雨停了大半日,可庭院之內積水卻未退卻,吳襄帶著衙差淌水入內,依舊看到一副門窗破敗的景象。

衙差們迎著灰塵蛛網入內,不多時,一個衙差在內室輕呼了一聲,“捕頭,有發現!”

吳襄立刻轉身往內室而去,到了內室中,一眼看到了一個散架的床架,又有一堆看似帷帳的臟汙布縷堆在地上,吳襄走過去,衙差指著那散在地的床架道:“捕頭且看,這上面可是刀痕?”

床架上的木板已經不見蹤影,唯獨床框木腿和四個床柱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此處頗為陰濕,木頭濕氣重,反倒沒有被蟲蛀,而在到底的床柱之上,吳襄一眼看到了十分明顯的幾處刀痕,鑒別屍體上的傷痕他不擅長,可鑒別砍在木頭上的痕跡他卻十分厲害。

“正是刀痕——”

木頭並未腐朽,故舊的刀痕便被清曦的留了下來,吳襄拔出身上佩刀印上去比對了一番,更為確定了,“還是刃口頗為鋒利的長刀,只是砍上來的刀口有些不平,應當不是打磨的十分精致的兵器。”

他眉峰一擰,“有可能是農家之物,例如柴刀。”

這床架乃是樺木做成,本是乳白微黃之色,常年的廢棄使得其上長滿了黴斑,表皮顏色亦變作了黃褐色,吳襄仔細的看了看那幾處刀口,很快在一堆橫七豎八的木頭之下發現了幾縷形若發絲之物,他忙讓衙差將薄若幽請了進來。

待薄若幽進門,吳襄便道:“小薄,你來看看,這床架上刀口甚多,還有些頭發落在墻角,你來看看,這是不是認得頭發。”

那發絲只有三五寸長短,同樣觸手易斷,一看便是落在地上多年,已經失了韌性,薄若幽查看完,點頭,“是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