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五更轉14(第3/4頁)

吳襄簡言稟告,孫釗聽完,立刻調集新的人手搜山的搜山,撈骨的撈骨,聽聞嫌犯被關押在別處,立刻和霍危樓告罪,去了吳家看張婆婆等人。

薄若幽見孫釗也有些雷厲風行的模樣,有些擔憂,“張家有個孩子,不過六七歲模樣,他應當與案子無關,也不知此番如何安置他?”

的確是個無辜的孩子,再加上薄若幽對孩童本就格外憐惜,因此擔心更甚,霍危樓安撫道:“既是無辜,便不會牽連,孫釗會安置好的,你不必擔心。”

薄若幽在公事之上本就對霍危樓頗為信服,如今待他有別樣情愫,更易被他安撫,她應了一聲,又去清點剩下的骸骨,至天黑時分,水潭之中的骸骨基本撈出,薄若幽又多驗出二人來,如此,驗骨方才告一段落。

她累了兩日,昨夜又幾乎未眠,面上疲累之色便是明顯,此狀莫說霍危樓,便是吳襄都看的頗為愧責,便令她在張家歇息,又因搜山無果,因此今夜孫昭和吳襄要審問張婆婆幾人,亥時前後,逃掉的張家兄弟被衙差和侯府侍衛抓了回來。

得知此事,薄若幽心底一松,多一人被抓住,便多了一分從實招供的可能,而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個人開了口,當年的真相便可浮出水面。

霍危樓說不插手此案,便當真不管,明知道孫釗和吳襄去審問嫌犯了,他也不多問一句,只伴著薄若幽清點余下屍骸記錄在案,等點完記好,便已經到了子時時分,做為仵作,薄若幽已經做完了她所能做的一切,這時才覺倦的厲害。

良叔備了些簡單飯食令眾人用了,薄若幽便忍不住的起了困意,霍危樓看的無奈,領著她入了正房,此處落過雨,從前還是張瑜父母居處,說不定張瑜母親就死在此處,可對於薄若幽和霍危樓二人來說,這般忌諱可忽略不計。

霍危樓掩上房門,“無需驗骨了,該歇下了。”

薄若幽的確想尋個地方眯一會兒,可霍危樓還在此,她便有些猶豫,“侯爺歇在何處?今夜只能將就一夜了,明天一早侯爺便回京吧。”

霍危樓面不改色的,“我去別處你可敢睡?”

薄若幽還要再說,他卻拉了她的手將她往床榻方向帶,身上又有些不容置疑之勢,薄若幽一臉欲言又止,霍危樓沒好氣道:“我自不會與你同塌而眠。”

薄若幽聞言心弦微松,霍危樓一把拉過一旁的交椅,橫刀立馬坐在了床邊,又見薄若幽站在床邊不動,無奈道:“怕我對你做什麽不成?”

薄若幽這才坐下,這時,霍危樓忽然道:“這兩夜,你們是如何安歇的?”

薄若幽老實道:“擠在外面廂房歇的。”

霍危樓的神色一下子變了,薄若幽心道不好,立刻解釋,“他們也不放心我獨自歇在一處,且地方不大,衙差們就地而臥,我便在榻上靠著淺寐養神,並無失禮之處。”

霍危樓這才眉頭稍展,只是心中仍是不快,便一時未語,薄若幽見他沉著臉,一時放軟了聲音,“侯爺莫要氣了,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您眼下也知道這村裏人皆是狠辣之輩,如此是以防萬一。”

霍危樓眸色一深,“我是憐你吃這般苦頭。”

薄若幽聽的心底微酸,面上卻強自展顏,“侯爺在外行事亦是辛勞不計,我這般又算得了什麽?”

霍危樓又無奈了,“我是男人,你是女子,怎可相比?”

薄若幽眨了眨眼,“女子如何?原來侯爺是因憐惜女子,所以當初才說不許女子涉足公差之語?”

這話便是記仇揶揄之言,霍危樓聽的苦笑,不由傾身握住了她的手,“當初我的確不信你驗屍之術高明,後來若非你心性柔韌做好了差事,我亦不會帶你去洛州。”

薄若幽十分理解,“我知侯爺所想,侯爺那時是賞識我驗屍之術。”

霍危樓看著她,莫名覺得此言頗不好應,他略一沉吟,“起初是如此,後來去洛州途中,見你強自支撐,我便有些不忍,在你之前,從未有人乘過我的馬。”

薄若幽心底有些想笑,面上卻不露,“這便是侯爺掀我裙子的理由嗎?”

霍危樓蹙眉片刻,似在回想當時情狀,“你彼時模樣我一眼便知你傷在何處,我身邊皆是男子,若誰受了傷,尋常無需我照應,便讓我照應也不必有何顧忌。”

薄若幽只覺此刻的霍危樓甚好說話,忍不住低聲道:“侯爺彼時行事,只怕是當真將我當做男子,後來種種,我還以為侯爺待我當真如下屬一般。”

霍危樓凝眸,眼底透出些熱望來,指節收緊,有些珍重的將她雙手握在掌中,“我的確不想那般快令你知道,若非那日你遇襲,只怕我會再登上幾日,可見你傷的極重,幾乎生死一線,我一時便未忍得住,若我早些告知你,護你護的明白周全些,便不會出那般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