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六花飛10(第2/4頁)

吳襄蹙眉,“剛才我問這弟弟是不是也學了哥哥,可韓夫人卻說沒有,我還當他那副樣子是看書苦讀熬出來的,莫非韓夫人在說假話?”

說至此,吳襄忽然道:“怎麽覺得他和小胡的樣子有些像?”

薄若幽心頭一動,“的確如此,吳捕頭可要早些去看胡仵作?”

吳襄應聲,卻面帶愁容,尋花問柳不是好習慣,可他與胡長清非親非故,若真是如此,也不知能不能規勸的了。

薄若幽離開義莊歸家,見霍危樓這兩日並未派人來,便覺美人笑只怕依舊未曾找到,她用過晚膳,隨後便又進了書房,那幾本書冊她還未看完,便又翻找起來,這幾本藥典皆是古籍,其上所言皆是藥材藥理,看來頗為乏味,薄若幽看了片刻便有些困倦,卻強打精神未曾松懈,就這般看了大半個時辰,薄若幽翻書頁的手忽然一頓。

她看到了一句與美人笑有關之記載,她仔仔細細看了兩遍,連忙捧著書冊來找程蘊之,程蘊之快要歇下,見她來,便披了一件衣裳坐在了西窗下。

薄若幽指著書上所言給他看,“義父且看,此處說美人笑又叫米囊花,還可稱芙蓉鶯粟,又有斷腸草之別稱,如此女兒倒是想起昨夜看過遊記上所言,稱西南之地多生米囊花,‘花殷紅,千葉簇,朵甚巨而密,豐艷不減丹藥’①,原來竟就是美人笑!”

說完她又令程蘊之往下看,“義父看此處,這句是前朝醫家所言,稱‘今人虛勞咳嗽,多用粟殼止勤;濕熱泄瀝者,用之止澀。其止病之功雖急,殺人如劍,宜深戒之②’,原來此物雖然可入藥,藥效亦佳,卻頗多隱患需得慎用。”

程蘊之神色微肅,“此物稀貴少見,倒是少有用到之時。”說著看向薄若幽,“你查這個,還是為了案子吧?那死者踩到了美人笑的種子,可和藥效卻無太大關系。”

薄若幽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此花若在京城,只怕觀賞比藥用的可能性更大。”

時辰已晚,既與案子無關,薄若幽便不再多言,只令程蘊之早些歇下,她亦帶著書冊回了房中睡下,第二日一早,薄若幽乘著馬車往武昭侯府去。

到了武昭侯府,霍危樓卻不在府中,福公公迎她進門,口中道:“那花還是未找到,不過天牢之中審出了些東西,侯爺昨夜去天牢,到現在都還未回來。”

薄若幽聽的憂心,“我來正是為了此事,那日有一言忘記告訴侯爺了,我眼下說給公公,公公告訴侯爺也可。”

她便將那日鬧市所見說給福公公聽,福公公聽的有些驚訝,“這意思是說,衛家可能養了美人笑?”

薄若幽搖頭,“並不肯定,只是有這個可能。”

福公公明白的點點頭,“好,我會告訴侯爺。”

霍危樓既然不在,薄若幽也不久留,坐了片刻便告辭,直往衙門來應卯,剛進衙門沒多久,她便見吳襄沉著一張臉到了,見到薄若幽,他很有些驚喜,“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讓人去請你,沒想到你已到了,既是如此,便隨我走一趟吧。”

薄若幽神色一正,“哪裏又有人命案子嗎?”

吳襄擺手,朝外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方才道:“不是案子,是小胡,今早我到了衙門,見暫時無事便往他家中去了一趟,這一去,才發現他當真得病了,不過得的是一種十分古怪的病,我著急啊,可他不願意請大夫,我想著你是通醫理的,可能請你去看看?”

“古怪的病?病狀如何?”薄若幽問。

吳襄苦笑,“我說不清,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薄若幽應了,跟著吳襄去找胡長清。

胡長清為仵作俸祿不多,家住在城東南一處民坊之中,院子只有一進,雖是簡樸,卻也頗為整潔清雅,他們到了屋門前,卻發覺屋門並未鎖,吳襄推門而入:“小胡,我帶著小薄來看看你,你這病再不治人都要沒了!”

屋子裏昏暗無光,吳襄徑直帶著薄若幽進了內室,剛走進去薄若幽便是一驚。

三日不見,胡長清墨發散亂,胡子拉碴,好似變了個人一般,而最可怖的卻是他人跌在地上,可他一只手卻被布帶死死綁在床柱之上,也不知綁了多久,此刻他手腕被勒出大片的淤紫,甚至高高的紅腫了起來,而他人癱軟在地,唇角流著涎水,人亦抖個不停。

聽到響動,他艱難擡眸,辨出來的還有薄若幽,面上露出了幾分屈辱來。

“你走,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們看……”

他語聲嘶啞,嘴唇幹裂,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在極力的克制什麽,薄若幽心驚的問:“這是誰綁著他的?”

胡長清手上是個死結,而他用力掙紮過,因此才使得手腕上傷勢明顯。

吳襄聞言卻道:“是他自己綁的,綁了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