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六花飛12(第3/4頁)

“什麽?”薄若幽面色一變,忍不住一把握住了霍危樓的手,她指尖落在他脈門上,想為他問脈,霍危樓反手將她握住,苦笑了下,“我無礙。”

見她整個人如臨大敵般的緊張起來,亦不信他這話,他便道:“當日用上此物,只覺此物可提神,亦想知道令他百般誇贊之物是什麽,那東西用了之後,的確立刻精神振奮了不少,可我卻覺得古怪,當時我亦生了以後日日用此物的念頭,此念生出,反倒令我警惕,彼時未想太多,只覺太過美好虛幻之物,對人多有損傷,因此只用了那一次。”

“侯爺是哪日用的?後來可有不適?”

“就在兩日之前,我並未生癮,由此可見,此物一次並不能使人上癮,只是適才聞到那甜膩滋味,令我心底有些燥亂之感。”

薄若幽擔心道:“那便是此物古怪毒性了,一次中毒雖是不嚴重,卻定也對身子有損,侯爺往後再莫要碰此物了。”

霍危樓自然應了,又覺她掌心冷汗津津,不由安撫她,“不必憂心,這些東西即便送到我眼前,我亦有分寸,我不喜令人沉溺之物。”

薄若幽忍不住露出怨怪神色來,“侯爺適才那一言實在嚇人,若侯爺亦中了此毒,我實在不知怎麽辦才好。”

“怎會。”她的緊張他看在眼底,此般情狀,旁人的安撫關懷他或許不會放在心上,可她卻是不同,他燥怒的心安定了幾分,又去看屋內霍輕泓如何了。

霍輕泓整個人頭癱軟在榻上,面上仍然頗多滿足意味,而那銅片之上的黃金膏已被烤幹,煙氣亦少了,霍危樓一見他這般模樣,舒展的眉頭忍不住再擰了起來,又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霍輕泓剛開始清醒,便見霍危樓站在跟前,他人一愣,回憶起了片刻前的事,面色幾變,他一咕嚕爬起,而後便往長榻一角縮了過去。

“大……大哥……”

霍輕泓害怕極了,眼底盡是惶恐,霍危樓看了他片刻,卻坐了下來,又將錦盒收起遞給福公公,“你自己說過,適才便是最後一次。”

此言立刻令霍輕泓面白如紙,可他此時如何敢爭辯,霍危樓好整以暇望著他,“說說吧,何時開始用此物的?第幾次開始覺得離不了此物?身子又有何變故?我看你瘦了,想來不是你說的那般毫無異常。”

霍輕泓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下去了,且此物有毒,這次的事可能會十分嚴重,便囁喏著答話:“一個月前得了此物的,當時第一次試是和馮燁他們幾個在城外一處莊子上,當時便覺用了此物飄飄欲仙,後來我便拿了東西回來了,一開始也未日日用,只是過了兩日又想起來,便自己又用了一次,那時便覺既有此好物,何不日日享樂一番?”

“現在想來,用了十次上下便有些不對了,有一日我出了門,身邊未帶此物,卻忽然想的緊,一時心跳的厲害,手也發抖身上還發汗,我當時只以為是我平日裏疏於練武,身體憊懶的很,我便回家用了此物,用完此物之後,我立刻覺得那難受之感散了,當時我還想著,此物果然是神物,竟然能立竿見影的有效用。”

“後來我便不常出門了,卻日日覺得身體困倦的緊,可奇怪的是,哪怕聞一聞此物的味兒,我便覺整個人便又活了過來,我又覺此物厲害,也是那時,想著此物對大哥也極有用,便將這東西送了過來,別的變故也說不明白,就是人容易困倦無力,還有些焦躁易怒,不過我日日都可用此物,旁的難受也未感覺得出……”

“只是這兩日我用的越來越勤了,心底隱隱覺得不太對,可想到此物帶來的飄然欲仙之感,便又覺得用的勤些也不算什麽,至多多用些金銀罷了。”

說著他委屈的道:“我不知道此物有毒,若是知道,一定會來侯府告訴大哥的,我也沒想那般多,喝太多酒也不好呢,可我父親就喜愛飲酒,我覺得我可能近來的確太喜好此物了,可說不定過了興頭又會淡下去——”

“那你如今知道了?喝酒的人離了酒,可不會想到失常的地步,你適才涕泗橫流,下跪求我,你可還記得?”霍危樓目光如劍一般盯著他。

霍輕泓往裏瑟縮了些,面上一時白一時紅,顯然還記得,可他似乎也記得那難受之感,一時眼尾微紅道:“可是大哥,我真的很難受,剛才我難受的要死掉了,你當真不準我再用嗎?我不知道我下一次難受再何時,可我卻不想再體會了,大哥,你快找人來將我身上的毒解了,我也不想變成那副鬼樣子!”

霍輕泓雖是放浪形骸之輩,可自小金尊玉貴,也頗有些驕矜,如今神智清醒,自然知道那般下跪哭求的場面太不好看,而那錐心蝕骨的滋味,更是噩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