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六花飛24(第2/4頁)

霍危樓連忙謝天子體恤之恩。

出了宮門,霍危樓心底便沉甸甸的,他是信程蘊之的,尤其親眼看著霍輕鴻的轉變,再加上程蘊之格外謹慎,寧願多花時日考證亦不急著獻策貪功,更令他在獻出方冊之時便相信他的法子定是有用,這便也意味著一月以後他定會離京。

如今已經是五月盛夏,待六月離京,少說得在西南蹉跎小半年功夫,等他歸來,便已年末,思及此,霍危樓只覺一顆心焦躁起來。

西南之地並非他當差去過最遠之地,黃金膏之毒,亦不算最麻煩的差事,可如今心頭多了個牽掛的人,便也多了私心,再不似往日那般毫無顧忌,好似天子手中無情無欲的刀。

霍危樓沉著臉,令馬車往刑部衙門去,手頭越是忙亂,他反而最清楚眼下最應該做什麽,他過去這二十三年的人生,便好似一場步步為營的棋局,他一早就算好了往後百步該如何落子,可他沒想到遇見了薄若幽,一切需要重新布局。

等霍危樓晚間回侯府之時,便發現林昭竟到了府中,他乃是探望霍輕鴻而來,聽聞霍危樓回來,忙來主院拜見,霍危樓打量著林昭,眼底波瀾不驚,只要不想到薄若幽,霍危樓對林昭這樣的世家年輕一輩還是頗為看重。

他神態自若,卻不想林昭今日有些不識眼色,“侯爺,聽說今日已經有了解黃金膏之毒的法子,可是程伯伯獻策的?”

霍危樓點頭應是,林昭便問:“聽福公公說,侯爺還有心替程伯伯家平反?”

霍危樓摩挲著指節上的黑玉扳指,面上滴水不漏,“此番若當真能救人,那便是立了大功,為程家平反也是應該的,且當年之事程家說來也無錯。”

林昭面露喜色,可看著霍危樓的目光卻有些審視之感,林昭縱然年少俊傑,可在洞察人心上哪裏是霍危樓的手段,他波瀾不驚的望著林昭,心知他此來自有目的。

“那太好了!二妹妹跟著程伯伯,在京城之中無依無靠,若程家恢復從前的名譽地位,二妹妹也能好過許多,將來無論是婚嫁還是如何,也有了個依靠。”

霍危樓面不改色的道:“說起婚嫁,薄氏的事,你和你父親想必都焦頭爛額。”

說起此事,林昭面色頓變,一來薄氏真的有罪,二來,霍危樓此言,亦有些考較試探之感,他忙道:“這陣子的確有些作難,不過侯爺放心,父親素來公允,此番也不會徇私。”

霍危樓點頭,“這是自然,你父親為官如何我知道,只是如此一來,你的婚事只怕要多受人非議,不過你父親和薄氏大房乃是世交,想來也別無他法。”

林昭莫名一陣面熱,“是,婚事不會更改。”

霍危樓又誇贊林家乃是守信義之人,林昭聽著心底有些無奈,見時辰不早,他不由起身告辭,出門之時,身影頗有些狼狽。

他人剛走,霍危樓的臉色便徹底的沉了下來,此時夜色已經籠罩下來,一輪清月斜斜掛在半空,清輝瀉地,滿目銀華,時辰實在是太晚了,可他卻覺得有些郁氣。

只猶豫了片刻,他便開口,“來人,備車馬。”

福公公不解的進來,“侯爺打算去何處?這般晚了……”

霍危樓沒說話,福公公眼珠兒一轉,“侯爺不會是要去找幽幽吧?”

若是公事,霍危樓不可能閉口不言,而對霍危樓而言,私事也只有和薄若幽有關的他才會如此沉默。

福公公苦笑一瞬,“林公子說了什麽惹得侯爺不快了?”

霍危樓搖了搖頭,高深莫測的,並不將不快露的太過明顯,仿佛如此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他又道:“派個人去公主府說一聲,今夜我要去探望母親。”

福公公一訝,忙道:“那老奴親自過去一趟。“

霍危樓頷首,很快出門便上了馬車,馬車徑直往長興坊而去,彎彎繞繞兩炷香的功夫,停在了程家家門之前,侍從上前叫門,先是周良開了門。

見是霍危樓來了,周良很是意外,可霍危樓卻未下馬車,只道要見薄若幽,薄若幽剛沐浴完,正準備早些歇下,聞聲趕忙重新換了裙裳出來。

待走到馬車前,霍危樓掀開車簾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薄若幽有些狐疑,回身與周良交代兩句方才上了馬車,她剛矮身進車廂手便被捉了住,霍危樓將她往面前一拉,幾乎想擁她入懷,臨了力道小了三分,只令她坐在身邊,他握著她的手摩挲,眼底晦暗難明的。

他這心思起的突然,一是想著月余後要離京,二是林昭那些藏不住的小心思,薄若幽落座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侯爺怎這般晚過來,要帶我去何處?”

“去長公主府。”霍危樓到底忍不住擡手繞去她身後,將她人往懷中帶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