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八寶妝08(第2/3頁)

霍危樓又問:“今夜園內可會留人?”

“會,捕頭留了些衙差守在園內,他還要回衙門審人,今日下午捉去衙門的幾個人都未招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薄若幽聽見園內留人,心底微松,忙問:“那棺材釘捕頭可拿到了”

衙差在園內留守,兇手若要害人,也會投鼠忌器不敢行動,只是那殺鳥兒的兇器,卻可當做證物,侍從頷首應是,薄若幽便覺放了心。

霍危樓也覺如此安排乃是最好,見夜色已深,便告辭離府,薄若幽親自去送他們,待出了府門,霍危樓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抱了一下。

屋門之前雖是昏黑一片,可到底當著這許多人,薄若幽面頰一紅,“侯爺——”

侍從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霍輕鴻已上了馬車,此時掀簾朝外看了一眼,又忙將簾絡放下,像喝了醋似的一陣牙酸。

霍危樓見好就收,又在她面頰上吻了下才返身上馬車,薄若幽強自穩著心神只做無事發生之狀,待進了府門,方才去撫自己發燙的耳廓。

這些日子薄若幽睡得好,極少做夢,第二日一早醒來,便往衙門裏去,吳襄將園中柳青幾人捉拿回來,可審問了一夜只差用刑了,也未問出什麽來,眾人對於洵會被害感到驚奇,甚至不覺得園內有誰與他生出了生死之仇。

薄若幽聽來只覺古怪,“莫非是在進入百鳥園之前結下的仇怨?”

這也不無可能,吳襄嘆氣道:“已經派人去他早前的戲園查了,要花上幾分功夫,不過,倒是知道了一件事,扮血雀的江行,與他乃是同一個畫舫出來的,不僅如此,柳青和另外兩人,他們一共五人,早年間都是一個師父手底下教出來的,只是那老師父的家班倒了,他們幾個便各自入畫舫戲樓等地,後來陰差陽錯被南安郡王看中入了百鳥園。”

戲文在大周盛行,自然也有許多戲班在坊間討生活,有些聲望的老師父一輩子醉心於此,膝下會養許多小徒弟,只是要在此道之上有些成就,皆是要天分氣運皆不凡之人才可,因而養一百個徒弟,也不定能出個名利雙收的角兒。

而那些唱不成台柱子的,便大都在畫舫戲樓之中做配,此時若有貴人願意將其買下供養,他們大都不會拒絕,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吳襄道:“那老師父是潮州人,從東邊一路到了京城,潮州本地雜戲裏有一種禽戲,便是將飛禽走獸活人化,加之許多雜耍戲法,唱演起來又熱鬧又惟妙惟肖,南安郡王樂於豢養鳥獸,也因如此,他們師兄弟竟然又聚集到了一處。”

薄若幽眉頭擰起,“既有這等糾葛在先,會否有何舊仇?”

問至此處,吳襄語氣也深長起來,“你別說,他們幾個如今皆過雙十之齡,最年長的,已經二十有五,可那戲班子是七八年前便散了的,這中間數年,他們大都不在一處,關系早已淡薄,且在戲園之內,幾乎無人知道此事,好似他們故意隱瞞。”

早年不如何親厚的師兄弟,如今在同一處又有爭寵之故,不提起也不算什麽,可如果刻意隱瞞,倒有些古怪了,要打聽多年前的舊事,的確要花許多功夫,薄若幽也不著急,只與吳襄提起那鳥雀被殺之事。

“血雀被吊死在桂樹上,於洵也是被吊死,身上還披著血雀羽毛所制的羽衣,這二者何其相似,兇手好似在懲罰,又好似在祭奠,又或者,只是故弄玄虛叫人害怕,總之,叫人覺得那被類似的血雀不是平白無故出現,既是如此,被釘死釘死的血雀,也像在昭示什麽。”

吳襄點頭道:“你放心,我留夠了人手,不僅如此,還讓侯煬幾個換了衣裳,扮做采買的粗使下人日日往園中跑,我就不信了,兇手當真還能再殺人。至於那棺材釘,我派人去城中查問過,是十分常見的釘子,京城中各家棺材鋪都會打。”

薄若幽心道如此已經十分周全,便只盼能從查問舊事之中找出線索來,見衙門無事,便告辭往侯府去,霍危樓如今仍在養傷,且那傷口表面雖結痂,內裏卻總有反復之勢,她放心不下,只得日日去探望方才安心。

吳襄用了人手去查畫舫,從畫舫中卻未得江行與於洵有舊仇,而再要往前追溯,卻難查到當年舊事,老師父的家班散了之後,人也下落不明,時隔多年,又本就是在坊間四處流走的戲班子,實在是難尋蹤跡,吳襄扣了柳青幾人三日,實在無果,便將人放了回去。

然而就在他們被放回去的當日,死水一般平靜了幾日的百鳥園忽然再生事端。

黃昏時分,留守的衙差來報,在百鳥園負責馴獸養鳥的匠人宋忠明處發現了與死血雀的棺材釘,而他為了藏匿此物,竟將此物埋藏在了馴養寶馬的料草之中,若非喂馬的小廝發覺,還要被他逃過去,待衙差問話之時,此人更想逃出百鳥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