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八寶妝18(第2/4頁)

霍危樓卻道:“誰說他們是回百鳥園?”

孫釗眉頭擰起,吳襄想了想,忽然一捏拳頭,“糟糕,若他們有所隱瞞,又或者當年的事果真與他們有關,那他們莫非是要逃不成?”

“是不是要逃,稍後便知。”

霍危樓氣定神閑,並不著急,這一等,也只是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繡衣使便將柳青和陳墨一起押了回來。

二人還是如早前那般狼狽,不同的是,兩人身上多了些傷,繡衣使來稟,“他們出了衙門,先開始是朝著百鳥園去的,可是走出了兩條大街之後,忽然就轉了方向,先是往東市廣安街上的錢莊中去了一趟,待從錢莊出來,便直奔城南,屬下們是看到他們要出城了,才出面將人拿住,這二人身手還算靈巧,竟還要負隅頑抗,捉拿之時受了傷。”

去錢莊自然是為了取銀錢,出城便是為了逃跑,嘴上說著要回百鳥園,可出了衙門,卻是做的這般打算,由此可見,他們不敢回百鳥園,因知道兇手目標仍是他們,而他們更不敢留在衙門,因他們隱瞞了更緊要之事。

霍危樓並無意外的道:“帶回牢裏去,本侯親自去審——”

他站起身來,看向已至堂中的薄若幽,“你在外面等我。”

薄若幽點頭應下,霍危樓帶著孫釗和吳襄往衙門用刑的牢房中去。

牢房內昏暗無光,北面墻邊放著桌椅,正對著的墻壁上則掛滿了刑具,陳墨被帶走,柳青被押著跪在地上,霍危樓一出現,他人已抖成篩糠。

霍危樓望著這樣的柳青,眼底閃過絲嘲色,他見過這世上最為歹毒危險卻又最鎮定難破之徒,這個柳青,實在算不得什麽。

待落座,他便看到了桌案上放著的紋銀數十兩,霍危樓緩聲問:“不是讓你回百鳥園嗎?怎要出城去?”

至此柳青心知再也哄騙不過去,面上冷汗如雨,血色盡退,卻始終咬著後槽牙不語。

霍危樓淡淡的道:“讓本侯來幫你捋一捋,當年你們的確先離開了趙家班,可趙家班在京城,你們也該留在京城討生活才對,可你說你們數年後才回來,本侯猜,你們當初離開京城之前,必定做了什麽,心底害怕方才逃離。”

柳青所言,必不可能全是假話,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處,總能有個狡辯的由頭。

他話音落定,柳青仍然垂著眸子不說,霍危樓耐性頓失,對著兩個繡衣使點了點頭,只見那二人將柳青那雙保養的極好的手一抻,而後繞著臂膀一折,清脆的骨骼斷折聲中,柳青爆發出了慘烈的痛呼。

他痛得癱軟在地,眼前金光簇閃,一口氣還未喘過來,下一波痛楚又至,他只覺自己的雙手骨骼寸寸斷裂,一瞬間,他想到了多年前那一幕。

“我……我說……”

孫釗和吳襄都未看清那兩個繡衣使是如何動作的,便見柳青痛的面無人色,二人都覺心底有些發毛,一聽柳青要開口了,方才精神一振。

霍危樓目光移到了柳青臉上,柳青蜷縮在地,一側臉頰貼著潮濕的地面,雙臂無力的耷拉著,他痛得冷汗和眼淚橫流,此刻祈求的望著霍危樓,斷斷續續的開了口。

“那是十四年前……”

“師父的戲班維持不了生計,不願繼續收養我們,他膝下無子,只選了五個平日裏最乖最孝順的留在身邊,其余人都要離開戲班自己去討生活。”

“你們不明白我們的恨,他平日裏待我們不好就算了,還在那時將我們趕走,我們為了生計投奔了別的班主,可那人高興了,便只讓我們供貴人們取樂,不高興了,便要打死我們,我們再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吳襄忍不住了,“所以你們不恨那懲罰你們的班主,反而憎恨你們的師父,所以跑回去殺人了?”

柳青瑟縮了一下,又喘了兩口氣才繼續開口,他語氣帶著幾分輕渺和遲疑,仿佛自己也記不太清了,“我忘記是誰最先提起的了,我們不過都是些孩子,他那樣拋棄我們,便是自己造了業障,那些,是他的報應——”

霍危樓聽得皺眉,柳青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面上的恐懼竟然淡了幾分,“對,是他的報應,我們只是想讓他得該有的報應罷了。”

吳襄聽得不寒而栗,“你們當時只是些半大孩子,你們是如何做到殺了那般多人的?”

柳青因著疼痛,眼底血絲一片,他轉眸望著吳襄,一雙眼猩紅猩紅的,“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孩子,那時候我們什麽都不怕,他們也如你們一樣小看我們,我們自小跟著戲班,學變戲法,學唱戲,學雜耍功夫,我們吃過太多苦,也見過太多旁門左道的的東西……我們找到了毒老鼠的礜石藥來,先藥倒了他們,然後才動的手——”

大抵回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一幕,柳青眼底閃出了恐懼與快意交加的微光,“我們找到的礜石藥太少了,毒不死人,正好啊,我們便照著那經文上的法子,一個一個的懲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