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十樣花15(第2/3頁)

薄若幽一愣,萬萬沒想到這位郡主早逝了,這時程蘊之繼續道:“你不僅沒見過這位郡主,你也不曾見過薄府大公子。”

薄若幽此刻反應過來,馮燁在馮家排行第二,他的確未聽說過他上面的哥哥是何許人也。

“因為十多年前,安陽郡主和伯府大公子幾乎是同時過世的。”程蘊之有些唏噓,“若我沒記錯,應當是建和十四年的事,當年安陽郡主剛生下馮燁,產生血崩,沒堅持兩日人便沒了,人這伯府大公子染了當時在城外流傳的時疫,也夭折了,死的時候才五歲。”

驟然痛失妻子和長子,那該是何等悲痛欲絕,薄若幽萬萬沒想到如今看著仙風道骨的馮欽,竟然有這樣一段慘痛的過往。

“建和十四年,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這些年伯爺未曾續弦?”

勛爵人家,府中少不了當家主母,程蘊之聞言語帶欣慰道:“不曾續弦,忠義伯和安陽郡主乃是少年夫妻,情誼深厚,當年大婚的情形我還記得一二,我比忠義伯年輕幾歲,當年還隨父親登門祝賀,聽聞當年太後本不答應將安陽嫁給他,是他願意舍棄朝堂仕途,才令太後松了口,當時也是一段佳話,婚後二人也算琴瑟和鳴,卻不想後面有那般悲劇。”

薄若幽有些感慨,所謂情深不壽,大抵如此。

“義父可了解忠義伯為人?”

程蘊之遲疑片刻,“不算了解,不過看他多年來無心仕途,一味修道,也算個心性灑脫之人,當年安陽郡主和他長子出事,只怕也令他心灰意冷了一陣,怎麽?這案子與他有關?”

薄若幽道:“他和飛雲觀有些關系,並且此番世子透露明家案子的時候,他也在場,如此自然也有了嫌疑,不過,當初是他指引我們去飛雲觀查證的,我想著,倘若他是兇手,推了李紳出來頂罪,應該不至於親自出面讓我們去飛雲觀查吧?”

程蘊之摸了摸下巴,“我對此人所知不多,不做評斷,判案講求證據,該如何查便如何查吧,你也不必先入為主。”

薄若幽應是,又將程蘊之所言幾家情況咂摸了片刻才回了房。

第二日午時薄若幽方才往侯府去,到了侯府,便知霍危樓果然剛從宮裏回來,剛往府內沒走幾步,卻見兩個侍從搬著個箱子出門去,薄若幽有些狐疑,很快碰上了迎出來的福公公。

“公公,這是要去送禮不成?”

福公公失笑,“並非送禮,是早前世子在侯府留下的物件,幽幽你該記得,世子染黃金膏的毒,乃是因忠義伯府二公子,後來他登門致歉,送過許多好物,世子離開之時,只帶走了那青雀和貓兒,還有樽菩薩像卻留下了,今日整理客院被我瞧見,便叫人給世子送去。”

菩薩像?薄若幽秀眉一簇,忙出聲,“等等——”

兩個侍從已走遠了,聞言不由駐足,薄若幽快步走過去,將那齊膝高的箱子打了開,箱子裏墊著絨布,一尊烏黑油亮的菩薩像靜靜的躺在裏面,菩薩像眉目莊嚴,透著淡淡沉香味,細看之下,便知道是供奉過許久的,除卻經常擦拭生出的包漿,略蓮花紋的底座紋路內還略沾了些灰垢,更有若有似無的香燭之味。

薄若幽覺得有些莫名,蓋上蓋子問福公公,“忠義伯不是只信道嗎?佛道二家多有不容,一般人家或許四處求神拜佛不忌諱,可忠義伯修道多年,莫非還信佛?”

福公公也不知內情,“這便不知了,這菩薩像是忠義伯府二公子送來的,或許他們父子信的不同?”

幾分古怪縈繞在薄若幽心底,她若有所思的往書房去,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見路柯和寧驍皆在房中與霍危樓說話,她一來,這二人趕忙行禮。

薄若幽尚不習慣自己縣主身份,忙令二人免禮,又看桌案之上多有信報,便知有消息了,霍危樓從書案後起身,“你過來——”

薄若幽走到書案後,霍危樓往旁側一讓,令她坐在敞椅內,“你看看,這些都是今晨送來的,都是曹彥、魏桓和馮欽這些年來修道諸事,並且此三人都在城外洛河河畔有別莊,馮欽常年在城外小住,而魏桓和曹彥,卻是每年的夏日和冬日在城外住的多,這二人之中,曹彥在城外別莊最多,幾乎每隔兩年,便要翻修一次。”

“時隔多年,要問幾宗案子案發之時他們人在何處並不好查探,還要以防底下人打草驚蛇,但是城南道場結束之後,到文瑾遇害之前,這三人都有出城小住過,李紳被推出來頂罪,幕後真兇勢必要親自將諸多案情告知於他,或許還要加以訓練,免得他受不住衙門審問,而這期間,最掩人耳目的,便是在城外的別莊內與李紳私見。”

“每隔兩年便要翻修一次?”

薄若幽敏銳的抓到了重點,待霍危樓點頭,她頓時起了疑心,“兇手此等害人之法,現場必定會留下血跡和其他線索,李紳的宅子我去看過,那地方即便隔個一年半載,血跡都難以掩蓋,可如果將祭壇拆除,將內外都翻修一遍,則會掩大部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