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十樣花24(第2/4頁)

太後和建和帝顯然有些訝異,建和帝道:“你怎知宣召你來是為了問你驗屍之事?”

薄若幽便恭敬的道:“侯爺入宮面聖稟明案情,民女為驗屍仵作,陛下和太後娘娘宣民女入宮,自然是要問驗屍之事。”

建和帝便道:“驗狀呈上來。”

福全快步走過來,接過驗狀奉給建和帝,建和帝打開之後,眉目肅然起來,帝王威懾不同尋常,殿內其他人皆噤若寒蟬,太後看他面色,試探著問:“如何?”

建和帝略一猶豫,並未將驗狀給太後看,他想問的細節都在驗狀上,又看了一遍,方才看向薄若幽,“安陽死因是腦後顱骨被外力擊裂所致,你可能保證自己所驗結果不出錯?”

薄若幽頷首,“民女能保證。”

建和帝看了一眼霍危樓,“倘若錯驗,冤枉了人,可是大罪。”

霍危樓正要開口說話,薄若幽道:“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①,檢驗決斷生死,自當慎之又慎,民女驗屍數年,至今從無錯漏,若此番錯驗,民女願擔罪責。”

見薄若幽看也不看霍危樓,似乎當真篤定萬分,並無畏怕,建和帝眼底倒有些激賞之色,他看向太後,“母後,安陽和馮鈺的確是為人所害,當初安陽和馮鈺出事之後,一應喪儀為他親自置辦,可他卻從未提起二人病亡異常,這兇手,除了他,再無旁人。”

太後似乎不願接受這般事實,可建和帝看了驗狀,反而更為篤信霍危樓所稟,她便是不信霍危樓,難道還能懷疑建和帝的判斷,很快,她落在身側的手緊攥了起來,“馮欽……馮欽到底是為何?他是最寵愛安陽的,他怎會害死安陽?還有鈺兒,當年誰不說鈺兒天資過人,將來必定封侯拜相,那時他多自得意滿!”

建和帝又看了一眼驗狀,也被這一問難住,“母後與朕不得而知,緣故如何,還要靠直使司審問,朕也很想知道,他何至於到如此地步!”

他看向霍危樓,“去拿人吧,做的利落些,莫要令京中生出流言蜚語來。”

霍危樓聞言略松了口氣,建和帝看了一眼驗狀,擡手扔給站在一旁的孫釗,復又去看薄若幽,前次見只覺她頗有大家閨秀模樣,今日卻覺更有兩分膽氣,“朕聽聞此案中,你親弟弟也為遇害之人,你可會為了他徇私?”

霍危樓頓時皺了眉頭,薄若幽亦擡眸看向建和帝,正色道:“弟弟遇害,民女身為親屬,自想找出加害之人為他報仇,做為仵作,民女亦要驗出線索為受害者伸冤昭雪,這並不沖突,何況也只有找出真正的兇手,才能告慰弟弟在天之靈,因此民女對待此案,只會更加慎重。”

建和帝笑了下,一旁太後想到馮欽害了安陽郡主母子,仍紅著眼角唏噓,建和帝也不多叮囑,直令衙門和直使司嚴審此案。

霍危樓帶著薄若幽告退出宮,至宮門外,霍危樓安撫道:“事已至此,再不可能令馮欽逃脫,路柯已圍了忠義伯府,稍後會將人送入天牢審問,你回家等著便是。”

言畢握了握她的手,只覺她指尖冰涼,“你剛大病初愈,昨夜疲憊受寒,回府用些姜湯,莫染了風寒,案子到了這一步,再無轉圜余地了,你安心。”

鐵證如山,何況馮欽落入直使司手中,薄若幽相信霍危樓定然能審出真相。

待薄若幽離開,霍危樓策馬往忠義伯府而去,伯府府門緊閉,繡衣使上前叫門,開門的人同樣也是繡衣使,霍危樓入門,很快路柯迎了出來。

“侯爺可見過陛下了?”

霍危樓頷首,“將馮欽押入天牢待審,將伯府裏裏外外搜查一遍,所有伯府下人一並收押送去京兆伊衙門審問。”

路柯應是,死寂的忠義伯府驟然嘈雜起來。

霍危樓站在凝著冰淩的房檐下,沒多時便看到馮欽被扭送了出來,他傷勢未愈,此刻被繡衣使制的毫無反抗之力,看到霍危樓,馮欽眼底一片深沉,隱有厲色,可他卻並未大肆掙紮吼叫,很快便被送出了府門。

伯府未有主母,仆從也不算多,眾人規規矩矩被帶走,唯有馮燁口口聲聲喊冤,繡衣使擡手便將他雙臂反剪,在聲聲屈辱的痛呼之中,馮燁被帶走了。

不多時,孫釗至伯府,霍危樓吩咐他在府衙審問伯府仆從,自己也不著急去天牢審馮欽,而整個伯府裏外皆在搜證,霍危樓特意留在府中。

這座坐落在皇城外的伯府已有百年歷史,府邸經過兩番擴建,巍峨闊達堪比侯府,霍危樓望著這片被冰雪覆蓋的連綿檐頂,十分好奇這府裏藏著怎樣的秘密,這是馮欽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地方,他所有的罪惡都會在此留下蹤跡。

霍危樓先去了馮欽的主院,路柯問了下來之後便道:“這裏是安陽郡主過世之後馮欽所住之地,老仆說馮欽害怕睹物思人,所以換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