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十樣花25(第2/3頁)

馮欽戴著鐐銬的拳頭微攥,霍危樓繼續道:“不知馮燁若是知道,他的母親和兄長是被親生父親謀害而死,會如何做想,或許馮燁應該慶幸,慶幸他的生辰並非大吉之日,否則,連他也會成為你手中冤魂。”

霍危樓說完看了他片刻,除了指節緊攥之外,他眼底並無多少情緒波瀾,他對這唯一的兒子,竟也頗為淡漠,看清楚這一點,霍危樓知道今日不好辦。

他話鋒一轉,“你家裏世代修道,在娶安陽之前,你便投身道門了吧”

馮欽籠絡王青甫的時間比想象之中更早,這足以說明他染上邪教也是在那之前,霍危樓繼續問:“你父親馮垣,他的院子形制古怪,似是按照道家乾坤八卦所建,可見,他亦是早早便開始信道,且鉆研頗多,本侯說的可對?”

馮欽眼角詭異的抖了兩下,“京城世家信道,不足為奇。”

“是不足為奇,不過你耳濡目染,你之所以信道,定然也是因為你父親。”

霍危樓言畢,馮欽不再對答如流,而是斂下眸子避開霍危樓的審視。

馮欽信著邪門歪道,為此行兇害人,他心底應當對神道頗為狂熱,然而霍危樓問起他入道家的原由,他不再侃侃而談,表情變得格外的壓抑,很顯然,入道門是一段不愉快,或者說,是一段他不想回憶的過去。

馮欽不僅害人,對安陽和馮鈺下毒手,如今更對唯一的至親馮燁少有顧及,可謂滅絕人欲,多年來隱藏為惡蹤跡,心性亦算內斂謹慎,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有一段不願提起的過去,霍危樓目光瞬間銳利了起來。

“信道的確是隨家裏的習慣,這些年我在城外多有布施,也算行善積德,侯爺早前想必做過不少探查。”馮欽再開口時,語聲已緊繃起來。

霍危樓便問:“令慈也信道嗎”

“信,我母親也信。”馮欽語速快了些,“這些事,坊間皆知,便是太後和陛下也知道,我信道不過是常事,卻只因對安陽和鈺兒割舍不下,藏了屍體便被冠上如此大罪,實在是冤枉,而侯爺非要一口咬定我是兇手,那我也無話可說,我要見陛下和太後,侯爺若當真覺得證據確鑿,又何忌在陛下和太後面前對峙?”

霍危樓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逡巡,而他越是耐著性子,馮欽便越是急躁,他漸漸有些坐立難安,就在這時,一個繡衣使走到牢室門口做了個手勢。

霍危樓意會,他看了馮欽一眼,起身出了牢房,馮欽不知發生了什麽,可霍危樓一走,室內再度安靜的落針可聞,他一顆心狂跳起來,不安盤桓在他心頭,此刻越來越濃烈。

霍危樓走出牢門便看到了幾步之外路柯站著,他知道有新消息,神色一肅走了過去。

路柯亦迎上兩步,“侯爺,道長請過了,那院子的確古怪。”

霍危樓凝眸,“說。”

“道長說,那園子的排布與外頭的道觀一般,的確如侯爺所言的八卦方位一樣,且那上房的位置,乃是道觀之中的後殿,尋常後殿中多供奉三清真神,乃是道家最為尊貴的神祇,道長說,原來的主人信道修道,後將自己視為三清真神一樣的人物,在自己的屋子裏修道並受供奉,此人多半修的走火入魔了。”

霍危樓面上並無多少意外,今日看到房內布置,他也猜到了三分,“衙門那邊可有消息?”

路柯立刻頷首,“有,審問了幾個侯府老仆,他們說老伯爺當年並非病逝,而是常年服用丹藥所致,只是此事被馮欽壓下,不許他們議論,因此坊間並不知此事。”

老忠義伯竟是因服用丹藥而亡?

霍危樓狹眸,老忠義伯名為馮垣,霍危樓幼年曾見過,如今已想不起其人模樣,修道之人服用丹藥不算稀罕,可富貴人家皆懂些藥理,極少服用金石所煉之物,馮垣能因服用丹藥而亡,可算是狂熱之徒,而將自己的院閣修成道宮以真神自居,更是喪心病狂。

“他在自己院內受供奉?受誰供奉?”

路柯看向牢室的方向,“伯府的老仆說從前老伯爺的院子也是禁地,尋常仆從不得進入,只有伯夫人和馮欽能進出,馮欽自從知事以來,便時常跟在老伯爺身邊,老伯爺對馮欽管的十分嚴格,動輒打罵關入暗室,屬下猜,受供奉,便是受馮欽和他母親的供奉。”

“並且那老仆還說,馮欽的母親在馮欽成親之前過世,死的時候神志不清,且那院子是老忠義伯獨居,伯夫人只偶爾進去住上三兩日,誰也不知他們夫妻在園子裏做什麽,只是府裏說老伯爺修道清心寡欲,與伯夫人的感情也頗為淡泊,後來伯夫人和老伯爺先後過世,馮欽替換了許多府內下人,更不許底下人私自議論伯爺和伯夫人的舊事,除卻幾個老仆之外,眾人都以為老伯爺夫妻十分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