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家有紈絝8 家有母老虎

楊尚書根本不信, 想起今天提早下值, 原本打算和同僚一起吃飯, 結果走到半路看到這個孽子和幾個紈絝勾肩搭背, 手裏遛著鳥,嘴裏大放厥詞,說什麽一看到書就頭暈, 調侃、不敬先生的話,讓他在同僚面前丟盡了臉面。

安娘到的時候, 就見一個打兩個哭, 一眾人跪在地上勸的混亂場景。

安娘走上前,擡手扶住了楊尚書:“公爹, 您消消氣。”

楊尚書被她拉住,竟然舉不起手來, 又驚又怒。

安娘拿走藤條,“扶著”楊尚書坐下:“公爹, 相公的性子不是一日養成的,您今日打得再多,不過是浪費自己力氣, 又浪費錢財買藥治傷,起不了大用的。”

楊尚書氣笑了, 只覺得她胡說八道, 卻又無可辯駁,沒好氣地說:“那你說怎麽辦?”

安娘卻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哪日落魄了就知道後悔了吧, 不過有公爹您在,這一日估計不會到了。況且自古以來,多的是窮困潦倒依舊不改惡習的紈絝。”

楊尚書已經氣不起來了,想到她說的場景,悲從中來:“都怪我教子無方啊!”

安娘很直接地點頭:“的確是您的錯,幼時溺愛,大了再打又有何用呢。”

楊尚書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撅過去,都說嶽安娘沒眼色,這也太沒眼色了!不過,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反倒自己被氣了一通,楊尚書心中沒意思,沒好氣地揮手趕她走:“他再差也是你夫君!走走走,帶他回去,別來礙我的眼!”

安娘恭順地應了是,揮手讓人擡走半死不活的鹹魚。

許氏哭成了淚人,對安娘剛才的話心中不滿,看也不看她一眼跟著兒子去了。

安娘不緊不慢地跟著。

到了他們屋,許氏急急忙忙地請大夫給兒子看傷,全程理也不理安娘。

安娘在邊上搭手,問:“娘可是對我剛才的話不滿?”

許氏冷哼。

“公爹在氣頭上,我不這麽說,像您那樣哭有什麽用呢?”

許氏梗住,很生氣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安娘說的是事實。

“我也心疼夫君,但是救下他才是關鍵。更何況,我是真的覺得,夫君成了現在這模樣,和公爹,和您脫不了幹系。”

許氏怒氣滿滿地瞪著她,卻找不到話來辯駁,她總不能說兒子逃學是他本性不好。她想說小五很好,可想到另外四個兒子,隨便拎出一個都比小五強百倍,老大的三歲小兒都比小五認的字多!

“娘,我說話直,您別生氣。夫君本性很好,只是被養得太嬌慣了,他以後的人生還長著呢,有您在的時候他肯定過得不會差,可您和公爹總有離開的時候,到時候,他沒個同胞兄弟姐妹,境遇如何……”

沒錯,楊鹹昱的四個兄長,沒人會真心對他好。偏偏那四個才是有出息的。而楊家的家產,有前頭夫人生下的嫡子在,楊鹹昱能分到多少?

許氏被她說中了心病。

“所以,娘,哪怕心裏再疼愛,也克制一下,只有現在一點一點地吃苦頭,成長起來,夫君以後才不會吃真正的苦頭。夫君的謊言很拙劣,您卻每次視而不見,時間久了,他會以為自己這點伎倆能騙過所有人,這才是真的害他。”

許氏被她說得動搖了。

她看了看床上哼哼的兒子,猶豫地說:“那我不管他了?我怎麽能不管呢……”

安娘說:“我會把這裏的情況時刻稟告您,但是您要有個態度,表明他犯了錯您不會再心疼他。”

許氏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左思右想,咬咬牙,叮囑安娘一定要事無巨細地來報告消息,抹著眼淚走了。

楊尚書原本以為妻子會一整夜守在兒子地方,誰知道沒過多久,就見她哭著回來了。他驚訝。

許氏沒好氣地說了安娘的話,中心意思是告訴他,兒子這樣都是你自己的錯,別動不動打兒子!

楊尚書卻忍不住嘆聲:“人家的草包女是假草包,吾家紈絝兒卻是真紈絝啊!”轉而對還在哭的許氏說,“以後老五的事情都交給他媳婦管吧,交給她,說不定老五還有希望。”

許氏驚呆了:“你胡說什麽!”

楊尚書連忙安撫:“不是不讓你管了,就是關心他,也別擺在明面上,你可以通過老五媳婦關心,就像老五媳婦說的,你得有個態度,不能再嬌慣兒子了。你我倘若真有個萬一,這樣的老五,能有好日子嗎?難不成,要他從此靠媳婦嫁妝過活?”

許氏說不出話來。

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疼得半昏迷的楊鹹昱並不知道,明日一夜醒來,他就要爹不疼娘不愛,從此被嶽安娘管束了!

安娘讓人出去打聽,這次楊尚書為什麽突然這麽大怒,鹹魚逃學又不是第一次,早不打晚不打偏偏今日想起來要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