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鶴丸

“唷!”

在白鳥繪裏說完那句話後,就有低沉清朗的聲音在她耳邊出其不意地喊了一聲,仿佛聲音的主人故意要使聽見的人受到驚嚇一樣。

但是白鳥繪裏只是冷靜地注視著周圍,在察覺到自身靈力波動對某處的反應後,她不動聲色地往頭頂上的樹梢看去,然後在上方炸開櫻花時退開幾步,避過了紛紛揚揚的櫻花落在她身上的結局。

這讓準備給她撒上滿身櫻花的付喪神不開心地從樹枝間跳了下來,落地時木屐和地面輕輕磕響,但在聲音出現的同時,來者已經輕盈地跑到了白鳥繪裏面前,笑的十分開朗有活力,顯得他少年氣十足,“被我這樣的到來嚇到了嗎。主人?”

這個有著雪白膚色和金色眸子,身披羽織的少年,正是刀劍付喪神之一的鶴丸國永,他笑嘻嘻的,手裏還拿著一枝開的正艷的櫻花,悠悠綻放的粉色櫻花和他白如雪潤如玉的手指相映襯,更顯出他非人般的美色,絕非人類可以企及的程度。

“.......”

見白鳥繪裏不做聲,只是靜靜觀望著他,鶴丸國永偏了偏頭,炫技似的收回花枝,張開手在她身邊轉著。他身上白色的羽織輕微飄動,腳下的木屐和石子相撞,噠噠噠的敲擊聲和他羽織上金色鏈子不時碰撞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像是一只在舒展羽翼起舞的白鶴一般。

然而這只形似白鶴的少年只是開懷地笑著,“主人這樣看我,是準備接受鶴的邀請,和我一起走嗎?”

“不,我不想。”

白鳥繪裏很平靜地回答他,舉起手示意他看向她的手機,“我只是想問你,你當時發的消息是什麽意思而已。還有,你和髭切究竟知道些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能告訴我嗎。”

“啊,這個嘛,就是您理解的意思啊。”

見白鳥繪裏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靜,鶴丸國永頓時蔫了不少,沒幾秒又生氣勃□□來,金色的眸子熠熠閃光,“那人死不死倒是無所謂,只是作為故事既定的結局,我不建議主人你去救而已。”

“故事?他並非處於歷史中,沒有發生的事,並不算是史實。”

想到這裏,白鳥繪裏愣了一下,急切地望向鶴丸國永,“難道是因為兩個世界的時間差?在這裏沒有發生的事,在那人的世界已經完結了?”

“啊,這算是一個原因吧,當主人你能察覺到那人死亡時,就算出現在他面前,也已經算是出現在他那裏的歷史中了,自然不能改變。不過,”說到這裏,鶴丸國永眼裏的神色復雜,“他那裏並不能稱作真正的歷史,強行扭轉也未嘗不可,只是要付出的代價就很重了。”

“主人雖然對在哪裏生活都不是很在意,但是絕對不願意居住在神域中吧,當時您和髭切殿對持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他要是一意孤行拉著你進神域,就會面臨您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服從的攻擊呢。”

說到這裏,鶴丸國永拍拍他的心臟處表示慶幸,長長出口氣,“那時候還真是嚇到鶴了,還好還好,他沒有那樣做。”

“你們一直能看到我在現世的情況?”

這句話白鳥繪裏上次就想問髭切,可惜他當時強勢又淩厲地將他自己送到刀刃上的舉動打斷了她,到最後也沒能說出來。

而他從頭到尾說的話也讓她發現,在她不知道的過往中,似乎她和他們之間有段故事,自己一直在被他們等待著,但是卻因為紫蝶的出手,導致意外出現,造成了今天他們絕對無法友好相處的局面。

鶴丸國永也很清楚她在防備他的這件事,一直和她保持在安全的距離範圍裏,還不足以讓她對他避退,能夠讓兩人平和聊天的距離。

也是白鳥繪裏最熟悉最習慣的,和他們當初在本丸裏保持的距離。

鶴丸國永心裏越發苦澀,但是笑容更加開朗,和無數本丸裏的分靈“鶴丸國永”笑得幾乎一模一樣,是一種頑皮活潑但是非常灑脫的笑。

他嘖嘖嘆氣,像是因為沒有達成目的而不太爽快,“那怎麽可能,之前您為了吸引紫蝶出來以身涉險,而那個女人完全沒有發覺您的計劃還在暗中狂喜地窺視您時,我們倒是能時不時地跟著她觀察您。”

“後來我們出手把她趕出現世後,除了髭切殿,我們也被逐漸恢復的時空力量給趕回神域了,所以幾乎沒看過您了呢。啊,那種生活真是無聊的快讓鶴心都要死了。”

“哦。”

白鳥繪裏只是回應了他這一句,讓沒有得到安慰的鶴丸國永臉上露出不服氣,“為什麽鶴都這樣了,您還不來關心一下我呢,哇,那個叫做太宰治的人類為什麽可以。”

“別隨便提他的名字,他只是人類而已,禁不起你們付喪神的念語。至於為什麽對他好,自然是因為他僅僅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