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頁)

茶茶小時候不太懂,但成年之後,漸漸就覺得爸爸媽媽之間有點不對勁。

茶茶還是能分得清愛與不愛的。

她爸爸很愛他媽媽,這些年哪怕工作再忙,晚上也會趕回家裏吃飯。

茶茶也從來沒見過他們倆爭吵的畫面,是真的很恩愛。

茶茶見過同學的父母,沒有一對像她的爸爸媽媽這樣。

有時候茶茶覺著媽媽看著爸爸的目光有些奇怪,內心矛盾。

好像有喜歡,有恐懼,也有很深的悲傷。

高二那年,茶茶特別天真地問過她母親:“媽媽,你是不是不愛爸爸?”

那時的茶茶覺得如果要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那該有多痛苦啊。

如果當時媽媽點頭承認,茶茶都準備說:“媽媽,那我們不要爸爸了。”

但是媽媽只是笑了笑,目光透過窗子,望向遠方,她說:“我愛他。”

我是真的。

愛是假的。

可惜年紀小的茶茶相信了。

到今天全家人都沒發現她說的是個欺騙自己的謊言。

江承舟給女兒準備的露營用具當天晚上就送到了江家,茶茶把這些東西塞進一個很大的背包裏,那些奇奇怪怪的刀子被她鎖進了抽屜裏。

二號是個大晴天,萬裏無雲,白天二十六度,晚上十度左右。

茶茶把她的行李放好後,找到空位坐了下來。

她昨晚因為興奮緊張都沒怎麽睡,以為自己今天已經夠早,結果於故到的比她還早。

於故知道她暈車,特意占了前排的位置,他拍了拍身邊靠窗的座位,“茶茶,你過來,坐我身邊。”

茶茶坐了過去,拉開藍色窗簾,望著窗外的太陽,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

於故剝了個橘子,先嘗了嘗味道,倒是不酸。

男人削瘦白皙的手指捏著兩瓣橘子肉,遞到她的嘴邊,“很甜,你嘗嘗。”

這麽親密的動作實在不適合他們兩個。

但於故自然地挑不出丁點破綻。

茶茶張開嘴,新鮮的橘肉入口,咬下去滿是甘甜的汁水,好吃的讓她眯起了眼睛,“真甜。”

於故就這麽把整個橘子都喂進了她的嘴裏,最後又把橘子皮放入她的掌心。

望著少女疑惑的眼神,於故說:“一會兒如果你暈車,就聞一聞橘子皮的味道,比吃暈車藥管用。”

“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

茶茶沒想到自己還會在這輛車上遇到沈執,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黑色工裝褲,像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他來的有點晚了。

原本只剩下後排的位置。

但有個女孩子也許是因為喜歡他,舍不得他受顛簸,心甘情願把位置讓給了他。

這樣一來,沈執就坐在於故和茶茶身後。

沈執現在見不得於故,五指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

他就是個虛偽的、慣會裝可憐賣慘的、惺惺作態的賤人。

從學校到回稷山要三個小時的車程。

大巴車一路都開的很平穩,但茶茶還是暈車了,臉上白白的,很快就沒了精神氣,軟趴趴像蔫掉的植株。

她手裏握著於故給的橘子皮,湊在鼻尖嗅了嗅味道,聞著這股清甜的香氣,胃裏作嘔的感覺才好了點。

於故輕輕把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肩上,“靠著我睡會兒吧。”

他聲音溫柔,“睡醒就到地方了。”

三個小時,車上有人睡得著,有人睡不著。

沈執不僅暈車,還要被迫看著她靠著於故睡覺的畫面。

沈執差點在車上吐出來,等到山下的廣場,他下車後跑到垃圾桶邊上,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

同學好心給他遞了瓶水,“你沒事吧?”

沈執漱了漱口,聲音喑啞,擺擺手道:“沒事,謝謝。”

“走吧,我們得在天黑前爬上山,找到一個合適露營的地方。”

“好。”

沈執臉色太差,太陽下皮膚如玉瓷般白皙,透著不健康的雪色。

一車人說說笑笑,背著沉沉的裝備,總算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一處平坦的地勢。

晚上能看見天空大片大片的星星,早晨也能看見壯麗的日出。

茶茶在於故的幫助下紮好了帳篷,又躺進睡袋裏試了試。

沈執的帳篷就立在她的對面,他動作快速便捷,褲腿微微卷了起來的,拉線的時候,胳膊上的肌肉鼓了起來,少年骨感有力的線條展露無疑。

等獨自弄完帳篷,沈執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額頭上也汗津津的。

天色漸黑,白天遊客眾多的回稷山到了晚上也安靜了下來。

星辰被烏雲擋住,天氣預報說還要好一會兒烏雲才會散。

那個時候就能看見星星。

眾人坐在平地上,等著雲層散去。

有些體質不太好的女同學逐漸堅持不住,“我先睡會兒,星星出來了你們記得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