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湄站在旁邊,感覺到這夫妻二人有些異於常人的氣場,渾身打了個哆嗦,此時難得的義氣,伸手接過沈倩手裏剩下的橘子,扯著嗓子說了句:“哎喲,咱們別在這磨蹭了,快點過去正廳吧,老太太一早就念叨著你倆了,這宴席眼看就要開始,寶貝疙瘩怎麽能缺席呐。”

沈倩聽見她的話,立馬投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瞥了旁邊姚信和一眼,見他沒有反應,便又換上一副討好諂媚的嘴臉,爪子往人家手臂裏頭一插,一邊拉著他往廳裏走,一邊故作生氣地說到:“是啊是啊,姚哥哥,等下咱們過去了之後,你可不能把眼睛放在那些小妖精身上啊,我這人最小氣了,現在肚子裏還給你懷著崽崽,醋勁上來,我自己都害怕。”

姚信和知道自己這個老婆一向嘴裏沒個真話,側頭看她一眼,見她兩頰邊上的軟肉因為生氣的表情微微鼓了起來,羊絨外套的白色軟毛往上翹著,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像被包裹成了一個能吃會動的白面團子,格外綿軟可欺。

姚信和過去沒有欺負過女人,但他此時卻無師自通地享受到了逗弄自己老婆的樂趣。

於是停下腳步,揮手讓林湄先走,傾身向前,伸出胳膊,把沈倩拉進自己懷裏,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拇指與食指夾著她臉上那點綿軟的白肉上下揉搓,然後稍稍用力往裏一擠,讓她剛剛吃過橘子、還有些濕潤的嘴巴鼓成了一個胖嘟嘟的圓。

沈倩平時少有被人這麽欺負,這會兒突然被姚信和扣住了一張智慧的大臉,嘴裏哼哼,忍不住鼓著嘴巴叫喚起來:“你…你墜什莫?松手,我系正經人。”

姚信和絲毫沒有回應她的意思,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沈倩那張咕嚕咕嚕說著話的嘴巴,垂下頭去,脖子上的喉結跟著上下滾動一陣,靠在她的耳邊聞了一聞,低聲問到:“吃醋?我看不像,姚太太身上這麽香,像是吃了水果糖。”

沈倩平時口袋裏時常會放著幾顆水果糖,兩口子都有那麽一點嗜甜,偶爾心血來潮,她就會往姚信和嘴裏投喂一顆,此時,聽見姚信和這樣不著邊際的話,沈倩眨了眨眼睛,小臉噗噗地笑了兩聲,就開始胡說八道起來,“我木有吃糖,泥猜我吃的系什莫。”

姚信和對於她吃了什麽其實沒有多大興趣,但他看著此時沈倩一個勁想要說話卻又口舌不清的樣子,的確覺得挺有意思,忍不住低頭在那上面親了一親,面色平靜地問到:“吃了什麽?”

沈倩“咯咯”地笑起來,使勁把人抱住,胸口也跟著上下一蹭,賊兮兮地回他:“吃了榴蓮,辣麽大一塊榴蓮。”

姚信和這會兒的臉色果然一下就僵住了,因為他生平最受不了的,便是榴蓮的味道。

沈倩趁他走神,一下就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雙手捂著自己軟乎乎的小臉揉了揉,舉住兩頰邊上的肉往上托,一邊往廳裏跑,一邊回頭對著姚信和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吐著舌頭“略略略”了好幾聲。

姚信和望著沈倩遠去的背影倒是沒生氣,低頭望向自己的手掌,手指放在一起互相輕搓,擡起來還放在自己鼻子下面聞了一聞,等旁邊一個幫傭走過,露出很是惶恐的表情,他才重新板正了臉,投過去一個冷漠的眼神,邁步往廳裏走去。

今天姚家來的人不少,大多是生意上有交往、或是沾親帶故的家庭。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沈倩那個表哥顧銘恒今天居然也來了。

顧銘恒現在大多時間已經定居南廣,昨天回北城來是出差的,本來定了今天下午的飛機就要回去,沒想到碰著了姚家老太太的壽辰,顧家跟姚家說起來算是遠親,顧銘恒的媽操心兒子的婚姻大事好幾年了,如今碰著這樣的宴會,說什麽都要拉著他過來一起湊個熱鬧,說是給長輩賀壽圖個吉利,要是能再在宴席上看上誰家的哪個姑娘,那就更好了。

可顧銘恒沒瞧見什麽格外亮眼的姑娘,倒是瞧見了自己過去的老情敵,姚家老三姚瑞群。

姚瑞群和顧銘恒一樣,也是自己家族之中的一朵奇葩,生性多情,為人浮誇。

作為姚信和的三叔,他早些年曾指著姚信和的鼻子,說他長得太過於好看,瞧著像個姑娘,性格過於冷漠內斂,一點兒沒有純爺們兒的血氣方剛,晚上站在黑夜裏一看,更是嚇人,有如骨骼外頭附著了一層冷色的人皮,不是小時候受過神經損傷,那應該就是得了絕症。

後來姚信和留學回來,形象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姚瑞群難得生出了一些長輩的心理,時不時的找著姚信和說話,跟他聊生活,聊女人,最後聊到嫖娼、文學和大麻。

姚信和對此一向冷漠以對,心情不錯時坐下來聽一聽,心情不好了,便直接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