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落魄小沈珺（第2/3頁）

這些人在彈幕裏把爺爺捧得越高，期待值越高，待會秦群貴的表演才會越讓他們失望。

畢竟秦群貴準備的節目，從歌曲到舞蹈都不炸裂，跟前面哥哥們的表演完全沒法比。

秦群貴上台，攥緊話筒，掃了一眼台下，闔上了雙目。

舞台乍然變暗，只剩一簇光落在老人身上，映亮了他那一頭白發。

前奏悠然響起，老人用略帶沉重微沙地聲音，開始唱《白色的小帆船》：

“柔軟的白雲，

輕輕捧起你的臉。

你長出一雙翅膀，

飛向了高高地天。

無論你飛到哪裏，

我都會是你白色的小帆船，

載著你，

載著你渡過世間萬險。”

音樂節奏十分悲哀，低沉地大提琴，幾乎要拉碎了人的心臟。

尤其爺爺在唱“載著你渡過世間萬險”時，微沙的聲音溫柔帶著能揉碎人心臟的力量，渾濁的雙眼泛著盈盈淚光。

老人把情緒全揉進歌裏，即便不知道這首歌背後的故事，也聽得人心臟擰成一團。

知道這背後故事的沈珺，心臟如被鈍器砸碎，眼淚不受控制地掉出來。

音樂和爺爺的聲音太悲，唱得人心都碎了。

秦群貴唱到高潮處，擡臉望著天空，黑暗的空中立刻亮起一道光。

一個穿著白色衣裙，戴著公主桂冠，長著一雙翅膀的小姑娘，坐在彎彎地月牙兒船上。

她的月亮船緩緩蕩著，手裏不斷拋灑星光。

碎星落在老人臉上，他緊閉雙眼又唱：

“我的小月亮，

你背著翅膀去了遠方，

一定要記得，

我們對你的愛，

狂風海浪也無法阻擋。”

爺爺唱到這裏，眼淚滑落，唇角卻彎起笑容，仿佛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

也就在這時，舞台乍亮，背景音樂也變得輕快。

一群背著小翅膀的小女孩，從舞台兩邊上來，開始跟爺爺一起跳舞。

小姑娘們的舞蹈很是可愛，站在中間跟跳的爺爺有點跟不上節奏，笨拙地可愛。

爺爺索性“嗨呀”一聲坐在地上撒嬌，擺擺手。

——不跳了不跳了。

小姑娘們一個個伸手來拉。

——不嘛不嘛，爺爺起來陪小月亮跳舞嘛。

爺爺捶捶老腰。

——跳不動跳不動了。

小姑娘們也坐地撒嬌，全都揉眼睛，做出嚎啕大哭的撒嬌姿態。

這幅場景萌化了台下觀眾，原本還跟著流淚的沈珺，突然破涕為笑。

台下要哭的觀眾也跟著笑出聲，掌聲一片。

秦群貴受不了小姑娘撒嬌，趕緊捶著老腰起身，很奮力地跳了一段。

這一段堪稱最佳。

他扭胯停頓地瞬間，一臉得意洋洋地看向小姑娘們，想博得贊賞。

可是迎接他的卻是空空一片。

舞台“啪”得一暗。

燈光再亮起時，他身邊哪裏還有什麽小姑娘，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

秦群貴在台上慌神，四處張望，最終壓抑著歇斯底裏，悲痛地唱：

“我的小月亮，

你背著翅膀去了遠方。

一定要記得，

我們的愛狂風海浪也無法阻擋。”

天空上，那個坐在月亮船上的小天使，還在撒星光。

秦群貴以一個高音結束了這首悲與回憶的音樂。

月亮船上的小姑娘，吊著一雙胖乎乎地小腿晃了晃。

她沖著下面的秦群貴揮揮手，用萌萌地小奶音，念出了這首歌最後一句念白：

“爺爺，小月亮會變成你的小帆船，載著你的不快樂，去往很遠很遠的地方。”

台下觀眾聽完這句念白，綜合秦群貴剛才的舞蹈表演，立刻就反應過來，這首歌講的是什麽。

觀眾當場爆哭。

剛才秦群貴那段舞蹈有多滑稽，現在觀眾們悲傷的情緒就有多高昂。

直播間彈幕裏：

【臥槽這首歌太他媽好哭了！爺爺跳舞那段真的哭死我了！爺爺那麽努力地跳舞，好不容易跳好了一段舞，孫女卻不在了，好好哭。】

【給你給你，今日份兒的票全都給你！】

【看膩了炸裂的舞蹈，忽然覺得這樣的舞蹈才是真正有靈魂的舞蹈啊。舞蹈的意義並不是炫技，而是美與情感的表達。】

【講真，我覺得今日爺爺舞蹈最佳，不接受反駁嗚嗚嗚嗚。】

【給我投票！死命給我投票！！你不投我不投，都對不起大家的眼淚！】

……

歌曲結束，沈珺好半天才緩過神。

小演員們和爺爺磨合也才一天，配合上有很多瑕疵，但也是這種瑕疵，完美地成就了秦群貴的舞台表演。

台下掌聲一片。

剛才還嚴厲呵斥女兒要端正觀賞的秦躍，此刻從女兒手裏奪過應援牌，起身高舉，瘋狂揮舞。

他失控地沖著台上大吼：“爸加油！！”

舉了應援牌還不盡興，抱起四歲的女兒，舉過頭頂，把女兒當成應援牌揮舞：“爸！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