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包子(第2/3頁)

旌寰面色微沉,聲音從牙縫內蹦出:“妻主?殿下何必逞口舌之快。娶她?你如今的處境可還能娶她?她乃賈師高徒,皇家毀了賈師二個兒子已是令天下學子寒心。如今你若嫁她,便是自毀根基,令文人學子口伐筆誅。更甚害她與你一並承擔天下罵名。殿下不蠢,自是明白這個道理。”

“你今日朝堂之上縱橫捭闔攬下滔天權勢,便已是做了抉擇,與她形同陌路,否則這天下蒼生、黎明百姓,還有她!你拿什麽與我爭?”

天氣放晴,陽光透過廊檐落在裴元紹的白如脂玉的臉上,每一處五官皆是無可挑剔,落在人眼底便是濃妝墨彩的一筆。

他倏然放肆的笑出聲:“嗯……得虧旌主布的這盤絕妙棋局。迫的本殿不得不親自攬政。可是……她依舊是本殿的妻主啊!從前是,現在是,往後亦是……即使無法宣之於眾。她允了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旌主,不知有一句話,本殿當不當與你講,你即使殺光天下男子,她若不喜歡你,亦不會喜歡,強求不得。”

旌寰一雙手攏在袖口,拳頭緊緊的捏著,指甲印在白皙的手掌心落下五個深深的印痕。

盡管氣的渾身哆嗦,他面上卻也不顯。

裴元紹素來牙尖嘴利,卻大抵不過是一介凡人,即使逞口舌之快,也無法更改天下江山棋局。

明行女皇不堪大用,親政無望。

此番強要了賈府“二子”,與天下文人、文武百官為敵。

她往後想要親政只會阻礙重重,主子廢了,直裴元紹一人撐起來有何用?一介男兒身,權勢滔天,便有“男代女興”之嫌。

朝廷由一男子把持,終會亂。

旌寰眸中厲色一閃而逝,怪不了別人,怪只怪這裴家女兒,昏庸無能,難以撐得起九五之尊之位。

他斜睨了一眼身側的殿下,懶於與他多費口舌。

快步走出廊口,竟是再也不願看上他一眼。

他們情魔一族,素來不看將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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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街,越鼓巷,賈府。

正堂。

賈子雲背著手,來回踱步,眉目間疲色盡顯,唇色泛著不正常的慘白。

柳長寧坐在堂下的紅漆圓木椅上,低頭,垂落的發絲,將她的神色擋的嚴嚴實實。

忽然,“嘭”的一聲拳頭撞擊光澤的墻壁,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賈子雲似乎被這漫長的等待給磨掉了理智,她雙目赤紅。張了張幹澀的唇,喉嚨口只能發出沙啞幹澀“啊啊啊”聲,身前忽然被一道身影擋住了陽光。

她擡眸。

柳長寧不知何時起身走至近前,從懷中掏出一方布帕,裹住了她正滲血的手指縫。

她臉上一慣沒有多大表情,只一雙眸內透著絲關切,她拍了拍賈子雲的手背。

冷如清泉的聲音,沉穩、撫定人心:“子雲,這個時候你不能亂,一切

等師爹回來!”

賈子雲禁不住,淚水刷的一下落了下來,匯聚成一大滴砸落在地上。

她仰頭,赤紅著眼看向柳長寧,撕聲問:“長寧,這樣的朝廷,如此君主,她值得你我為她賣命?”

柳長寧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窗外,賈府的府邸極大,一廊一亭,皆是風景。

正堂窗口外種著迎春花,此刻向陽而開,小黃花蕊生機勃勃。

她視線落在那一簇簇花朵上,溫聲道:“子雲你看看窗外,迎春花的花期只有兩月,它向陽而開,卻亦因陽而落,一生只為兩月絢爛。生命短暫,只看你所求。君王也好,朝廷也罷,卻不是你我入仕根本,你我所為皆為蒼生……師弟之事是因亦是由,倘若你恨,你我攜手將這昏庸之主趕下皇位便是。”

柳長寧收回視線,靜靜的看著泣不成聲的好友,她端起桌邊的茶水遞給她:“喝吧,喝完才有力氣,與這皇權,與這士族相爭。噩夢已經發生,你是師弟嫡親的姐姐,你立起來,他往後才能安穩活著。子雲,你要知道,此刻最痛苦的是師弟,不是你……”

“蒼雲說的是,弟弟還沒死,嫡親姐姐卻哭成如此模樣,成何體統!”門口的光,忽然被一道身影悉數擋住。

衛氏從宮中匆匆趕回,鬢角白發便又多了幾縷。

賈子雲放下茶盞,跌跌撞撞的走至衛氏身前,她急急的問:“爹,如何?子爵在宮中如何?”

衛氏疲憊的揉了揉額頭,看了一眼失儀的女兒,道:“不好……可亦是無法,聖旨已下……你弟弟,他他他……”

“我殺了那狗皇帝!”賈子雲赤紅著眼,將將被安撫的情緒,再起,兩行淚滑過臉側,睚眥欲裂道。

衛氏舉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情緒激動的女兒臉上。

巴掌落在兒身,疼愛爹心。

衛氏看著女兒臉上倏然腫了半邊的臉頰,眼底的淚意終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