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誰是最聰明的?(第3/4頁)

趙寶瀾聽得眉毛倒豎:“鄭家?這群王八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還敢打我的主意?!”

左護法看她要發飆,趕忙出聲安撫:“這等不識擡舉的小人,宮主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沒的折了自己的身份。那下屬做事倒也謹慎,見人進了鄭家,也不曾松懈,一路跟了進去,卻見那人在龐琴安的院外停住了,跟個婦人低語了幾句,方才趁夜離去。”

他頓了頓,方才道:“屬下叫人去查了,那與他低語的婦人姓王,是那男人的婆娘,也是鄭氏的陪房,現下就在龐琴安身邊照顧,想必鑿船一事並非鄭家人所做,而是龐琴安暗中吩咐。”

“龐琴安?”趙寶瀾冷笑一聲:“跟我玩是吧,那咱們就來玩個痛快!”

第二天她就開始裝病,對外則說是出去遊玩的時候吹了冷風,須得在家歇息幾日。

龐琴安吩咐人暗地裏去鑿了她的船,就是希望能接到個鄭宜靜溺水而死的好消息,哪成想那條船還沒用上,鄭宜靜反倒先一步生了病。

她暗道流年不利,心下愈加郁郁,這時候卻接到了永平伯夫人送來的帖子,邀請她出門遊玩。

接到請帖的時候龐琴安還在納悶:“永平伯夫人雖說也是荊州人士,卻不曾聽說她此次也回到荊州來了啊,怎的會給我下帖邀約?”

傳了送信的婆子前來,那婆子便行個禮,柔聲道:“我家老夫人與小姐祖母有舊,蒯家無禮,倒是害了您,龐老夫人便托了我家夫人,要請您去赴宴,也是撫慰開解一二。”

龐琴安聽到此處,當真是百感交集,轉過身去拭淚,又道:“老夫人如此愛護,琴安實在感激,貴府夫人這般善心,更是令人三冬覺暖。”

婆子溫和的笑了,又著意勸解了幾句。

請帖收到了,永平伯府的人也到了,一幹印鑒都毫無差錯,龐琴安自然不會懷疑,第二天妝扮整齊之後,便帶了嬤嬤王氏與兩個丫鬟,乘坐馬車準備出門。

鄭宜舒知道了,差點流出來檸檬汁,龐琴安出發的時候,就巴巴的在她的院子門口看。

伯府夫人啊,她什麽時候也能搭上這種人物?

龐琴安看出了她的艷羨和妒恨,眼底不禁閃過一抹哂意,擦身而過的時候,難掩得色道:“麻雀終究是變不了鳳凰的,所以說,人最要緊的還是得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宜舒妹妹,你說呢?”

鄭宜舒臉色且青且白,丟下一句:“我才不稀罕!”轉個頭難掩氣恨的離開了。

龐琴安輕嗤一聲:“不自量力。”

一路乘坐馬車到了東湖邊,便見岸邊早已經立著好些仆婦婆子,另有人設了圍帳,龐琴安打眼一瞧,頗有種重返金陵、參與高門盛會的榮耀感,略微整了整衣裝發飾,含笑走了過去。

昨日登門的那婆子手裏邊捧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正在跟幾個婢女說話,見她到了,忙笑著往裏邊請:“夫人正在船上與刺史夫人、別駕夫人說話,龐小姐裏邊請——”

龐琴安一聽來者身份,頗覺面上有光,遞了個眼色示意王氏打賞,後者則會意的遞了一個荷包上去。

那婆子收下之後,臉上笑意愈加深了,領著她上了船,請人往裏走。

龐琴安走在前邊,稍後一點是王氏,兩個丫鬟在更後邊,只聽見內裏隱約傳來貴婦們的說笑聲,卻不曾注意到最後邊的兩個丫鬟已經被那婆子給隔開,逼退到了船下去。

船室裏懸著幾層紗帳,正隨風飄動,龐琴安深吸口氣,聲音如珠落玉盤般的問了安,只等永平伯夫人傳入,卻聽這時候內裏安寂一片,再無聲響。

龐琴安心裏邊一個“咯噔”,狐疑的跟王氏對視一眼,道了一聲“失禮”,小心翼翼的掀開紗帳一看,登時便愣住了。

船艙裏邊坐著兩個人,年輕些的是趙寶瀾,年長些的卻是個未曾謀面的男人,面前擺著小幾、撫尺,竟像是在說書。

可是剛剛她明明聽見裏邊有婦人言談聲……

口技。

龐琴安心裏邊忽然間冒出來這麽兩個字。

她滿臉驚疑的時候,趙寶瀾也是神情疑惑:“琴安姐姐,你怎麽會到這兒來?是想跟宜靜一起遊湖嗎?”

龐琴安腦子都炸了一半,面色蒼白的盯著她,道:“怎麽會是你?!永平伯夫人何在?剛才那些聲音——”

王氏腦子裏卻還惦記著鄭宜靜說的“遊湖”二字,匆忙間掀開船帳往外一看,立時便驚叫道:“怎麽開船了?!剛才、剛才那些人呢?!”

龐琴安往外一看,也驚住了。

只是片刻工夫,之前岸邊的那些人卻已經消失無蹤,再無痕跡,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們做的一場夢似的。

永平伯夫人、遊湖、還有鄭宜靜……

這幾件事連在一起,給了龐琴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就在這時候,遊船猛地搖晃了一下,她手撐著船壁穩住身子,才發現這艘遊船正在往湖中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