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接吻了沒有?(第2/4頁)

趙寶瀾立即就撅著嘴說:“那我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

申氏這麽一想,就開始心疼了,當即就說:“那還是算了,就這樣也挺好的。”

嵇朗:“……”

哪怕您的想法能堅持三秒鐘,我也算您用心去教育孩子了啊。

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沒對此發表評論,趙寶瀾卻知道嫂嫂是真正的當世高手,不禁道:“難道還有比嫂嫂身手更好的人嗎?”

“一山還有一山高,誰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

申氏面露沉思,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過了一會兒,方才徐徐道:“若說是習武的天賦,我平生所見,欽佩者唯有一人。”

“哦?”趙寶瀾同嵇朗都被引起了興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是誰?”

“是我師祖最小的關門弟子,我的小師叔沈飛白,”申氏眉頭微蹙,隱約帶著幾分感慨,道:“他根骨奇佳,曠世之才,師祖昔年遊歷四方,一見到他便相中了,饒是當時已經年過六旬,也將他收入門下,傳授衣缽……”

嵇朗雖為君侯,卻也略通江湖事,細思幾瞬,搖頭道:“我府中也有江湖中人效命,卻不曾聽他們提及過此人,想來若非已經隱姓埋名潛居別處,便是已經出了意外。”

申氏嘆一口氣,道:“正是如此。”

她眼底閃過一抹痛惜,不忍道:“小師叔拜在師祖門下九年,有一日收到傳信,忽然不辭而別,後來師祖才知道他下山之後三日內殺了數百人,前後十幾家人被滅門,血流成河,宛如煉獄,聽說後來用了幾百桶水才把地上的血沖幹凈。”

嵇朗與趙寶瀾皆是一震:“啊!”

“我那時候正在閉關,對此事知之甚少,門中人對此事又諱莫如深,師祖跟師傅也很傷心,實在不好多問,再後來自己下山行走,才明白事情始終。”

申氏又嘆了口氣,繼續道:“我那位小師叔出自吳興沈氏,家懷巨富,惹人垂涎,一夕之間被人滅門,只他一人在外,得以幸免,當日有家仆逃出去送信,他才得知此事,又不願牽連門中,所以一句都沒跟師祖提。”

趙寶瀾聽得入了神,不禁道:“那後來呢?”

申氏吃了口茶,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茶盞的蓋子,面色悵然:“再後來這就成了筆糊塗賬,那七家人滅了沈家滿門,小師叔也叫他們雞犬不留,加之又都是當地望族,盤根交錯,彼此牽連,真鬧起來,實在也不是什麽體面事,又有師祖為之奔走,到最後官府便以悍匪殺人結案,案外另有懲處。”

“原來如此,”吳興亦在嵇朗管轄之下,只是那時候他年幼,主政的是前任昌武侯:“我只聽說數年前吳興發生過大案,因此朝廷組織兵馬剿匪,卻不想內中竟有這等曲折之事。”

申氏淡淡一笑,道:“君侯年輕,這都是多年前的舊事了,不知道也正常。”

趙寶瀾卻道:“那小師叔呢?”

“他雖是天縱之才,可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怎麽可能一個人對付那麽多高手?之所以內功精進,無所匹敵,皆因他一念之差,偷習了門中禁法。”

申氏神情復雜,道:“禁法之所以為禁法,自然有它的可怖之處,初時武功精進,一日千裏,後期卻會泯滅七情六欲,喪失人性與理智,淪為徹底的殺人機器。師祖的一位長輩曾經偷習禁術,最終釀成大禍,荼毒一方,師祖的父母甚至因此喪命,所以他三令五申,嚴禁門中弟子修習此法。小師叔偷習禁術,師祖傷懷痛心,廢掉他武功之後,便交由武當的程真人帶走約束禁止,細細算來,距今也有一十二年了。”

“啊,”趙寶瀾嘆口氣,道:“這樣啊。”

她想了想,說:“要是我的話,肯定就包庇下來了,一報還一報,錯在哪裏?”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那純粹是因為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死的不是自己全家。

“你不要覺得師祖心狠,他也是無計可施,”申氏摸了摸乖崽的頭,向嵇朗道:“寶瀾在北方長大,不知此事倒也正常,君侯坐斷東南,想必曾經聽說過鬼彌勒的名號?”

嵇朗略一怔楞,旋即面露訝色:“難道他便是嫂夫人方才所提及的那位門中長輩?”

“正是,”申氏面露痛色,搖頭道:“我聽門中長輩唏噓過,說他未曾修習禁術前也是個極謙和的人物,之後卻變得面目全非,叛逃門派,自立門戶,動輒屠門滅戶,蒸食人肉,對同門師兄痛下殺手,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

嵇朗便同趙寶瀾解釋道:“此人也是昔年赫赫有名的悍匪,能止小兒夜啼,因為罪大惡極,現在頭顱還被石灰封存,受人唾罵。”

趙寶瀾輕輕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