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君尋筆(第2/3頁)

因此對於她的滿面惋惜,齊茂行只是灑然一笑,隨口道:“若是筆杆難得,還能再換筆頭,只依著你說,是貴在筆工,那便是當真廢了,叫人扔了罷,你既喜歡,我日後叫人留意著,也送你幾支一樣的就是。”

蘇磬音自然聽出了他的不以為意,一時間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

她哪裏是想要筆?

筆雖難得,若當真是用在寫字,使壞了,那便是物盡其用,她一句不會多說,可偏偏是落在三姑娘這樣的人手裏,隨便被壓毀了,那就是暴殄天物、叫人可惜。

這會兒再聽見了齊茂行這般一點不當回事的言語,便只覺著不愧都是齊侯府上的人。

這筆雖然是廢在了三姑娘齊珊的手裏,但當初即便沒有隨隨便便的給了齊珊,仍舊留在他齊茂行的抱節居,恐怕也是一樣的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她雖知道侯府富貴,並不在意這些銀錢,但這事就好像餓過肚子的人,看見旁人浪費糧食,即便知道對方有這個資本,也會覺著很不順眼一樣。

蘇磬音此刻就是如此,她雖不至於為了這句話與他爭辯什麽,但神情到底淡了些,客氣拒絕了:“還是不為難您了,二爺還是好好保養著,能多撐幾日總是好的,說不得,太醫署裏就是在這幾日裏,便找出這毒的解法了呢?”

畢竟如今腿已經廢了,若是毒再解不了,活都活不了幾日,府裏府外,誰還會給他再送陳工筆?

蘇磬音這話中之意雖沒明說,但齊茂行與她相識三月,各種好話反話都是聽慣了的,又如何聽不出來?

原是看在她方才為了他違抗李氏的份上,才好意要為她尋筆,誰料到他這一番好心,反得來了這般回報?

他侯府公子,眾人捧著長大,原也不算會忍讓的,這會兒脾氣一起來,也昂了下巴:“一支筆罷了,我便是成了廢人,也不耗什麽力氣!”

蘇磬音微微挑眉,一時倒笑了。

齊茂行這還是想的簡單了,這陳工筆又不是什麽天材地寶,只要花銀子就總是有的,這筆之所以難得,是因為陳筆工早已亡故幾十年,沒了新的來源。

任你再有錢有勢,沒有就是沒有!

你雖是侯府嫡孫,當初她蘇家祖父還是太子太傅呢!

可連祖父那般從前用慣了陳工筆的人,也只是靠著十幾年前攢下的,用一支少一只,打十年前再沒有收到過新的了。

齊茂行這兒能湊巧遇上一支就已經算不容易,要說隨隨便便再尋著幾支,她還當真不信。

因著這緣故,她便很是樂意叫這滿臉有錢任性的齊二爺栽個跟頭,故意沒多解釋,站起來,笑眯眯彎了眉眼:“既是這樣,妾身就靜候二爺您的筆了?記著一定要是陳工筆,旁的可不作數的。”

說罷,便站起身,帶了月白一塊轉身回了自個的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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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蘇磬音的背影消失木槅扇後,齊茂行抿著嘴角,將方才蘇磬音拿過的陳工筆扔了回去,對長夏道:“這些亂七八糟,都找個不礙事的地都收起來,這個記號你瞧瞧,去我的私庫裏把筆都翻出來,看有沒有一樣的。”

長夏利索的福身應了,她倒也沒有當真一根根去翻,她去三姑娘院子要東西時,專門去找了之前的大丫鬟陽春,這會兒還沒回去呢,只是因為不好進來,才等在了二門外頭。

長夏帶著包裹退下去,將裏頭的各色之前玩意,都按著之前說好的給同去的下人嬤嬤們分了,剩下的一份,和那支廢了的陳工筆一道,親手帶著去二門外給了陽春,

陽春正是備嫁的時候,壓箱底的私房銀子,自然是不嫌多的,她原本就是老好人脾氣,這會兒收了東西,就更是有問必答:“這支筆……哦,對了,是早些年老太太給的,那時侯爺查兩位少爺背書,大爺背得好,侯爺一高興就送了大爺一支極名貴的筆,二爺什麽都沒有,還得了幾句責罵。”

“後來老太太聽說了,怕二爺不高興,便特特也給了二爺一支,說是不比大爺得的那一支差。”

“少爺的私庫裏?名貴的筆也有不少,只與這個一模一樣記號的,那卻是沒有的,或許老太太那有留著的?”

長夏得了回答,便又回抱節居裏一般的與齊茂行轉述了。

齊茂行原本已經叫自己忘了在五福堂的事,這會兒長夏一句老太太,卻又猝不及防的叫他臉色一沉。

若是之前,這麽一點小事,他順手就叫人去問了。

但是現在,他還不能確定方才是是不是自己看錯,不知道是不是祖母當真對他對他避而不見,他怎麽可能為了這麽點小事去張口?

正巧,剛說到這,門口便又有小丫鬟蒲月進來稟報:“少爺,奉書在外頭,說是有事求見。”

奉書是他在外頭的小廝,雖當初是父親挑出來的,但這麽多年,卻是他唯一留下的一個,也很是忠心得用,譬如鴛鴦館裏表妹的事,他就一向都是吩咐給奉書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