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reborn沉默了半會兒, 隨後開口說道:“好了,留一個單獨的空間讓他們說些話吧。”

的場家那邊的除妖師略顯不滿,他們此次過來最主要還是為了抓住傳說中能實現他人願望的給物鬼才來的。雖然有些搞不清現在事情的發展是怎麽一回事, 可要他們眼睜睜看著抓住給物鬼的機會就這麽從手中溜掉,這幫除妖師也是不甘心的。

然而還沒等那些除妖師說出什麽反對的話, 表情變得非常恐怖的中原中也就死死地看著他們, 說道:“啊?”

與習慣操控式神戰鬥的除妖師們不同,中原中也是直接上場自己戰鬥的, 死在他手下的人數都數不清。當中原中也滿含殺氣地望過去時, 那幾個最有意見的除妖師都不由得抖了幾下。

的場靜司挑挑眉,衡量了一下利弊。太宰治提到過的那些他肯定也有想到, 給物鬼實現願望的隨機性實在太不穩定了, 更何況按照它剛剛的話語, 哪怕是給物鬼自身也沒辦法控制必須以命換願望的條件。

思來想去, 繼續留在這裏與太宰治等人為敵去收服一個不穩定的怪物實在是弊大於利。還是見好就收,收下太宰治之前應下的報酬就好。

這麽想著,的場靜司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其他人也跟著離開了原地,沢田綱吉在和reborn他們一起離開這裏時, 最後看了一眼那邊的情景。

那個原本在他眼裏有些恐怖的太宰治臉上露出了略顯慌亂的神色, 他緊緊地抓著幸子小姐的手,肉眼可見地渾身抖了好幾下。

原本在出旅館前還一臉笑容, 看上去除了身體有些疲憊外卻格外精神的幸子小姐在此刻像是氣球一樣癟了下去。因為注意到幸子小姐的虛弱, 太宰治扶著她坐了下來,讓幸子小姐能夠半靠在他的懷裏。

這也使得沢田綱吉真正意識到剛剛還在與自己說笑的幸子小姐真的要死了。

沢田綱吉為此感到了深深的恐懼與悲傷,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地接觸死亡。

“阿綱。”一旁的reborn用不帶感情的聲音平靜地呼喚了他一聲。這使得沢田綱吉低著頭應了一聲, 步伐沉重地離開了這裏。

···

當眾人都離開此處, 這片空地只剩下我和阿治以及一旁還在哽咽著哭泣的惠美時, 我總算松了口氣。

或許是出於奇妙的自尊心,哪怕在逞強我也不想再這麽多人面前流露出自己過於軟弱的一面。因為身體越發虛弱而有些支撐不住地半躺在阿治的懷裏已經是我所能忍受的最大程度了。

我也因此非常感謝體貼的reborn先生,也是多虧了他我才能夠像現在這樣好好地和阿治說一下話。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先安撫一下惠美吧。她生前就很愛哭,雖說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可與其說她是個母親,不如說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惠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再哭了。”我輕聲安撫了她好幾句,總算使得惠美停下了哭泣。

我也從惠美破碎的話語裏得知了她的經歷。死後的惠美恢復意識後就發現自己變成了給物鬼。

真要說的話,她自己其實也說不出太具體的來。似乎是生前慘死的女性會有一定可能性變為給物鬼。給物鬼會給幫助過它的人一份禮物——所謂的幫助過給物鬼的人實際上是指曾在對方生前幫助過它的人。

在恢復意識後,惠美一直在尋找『晴子』,在得知晴子死了之後,惠美過了一段非常渾渾噩噩的時光,直至前段時間她偶然與我相遇,立刻認出了我的靈魂。

但與此同時,她也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我要死了。

其他妖怪和人類固然察覺不到,但作為曾經死過後才變為給物鬼,而給物鬼又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妖怪,惠美自然能察覺到我快要死掉的這件事。

這具身軀的原主人的靈魂早已消失,留下一副空殼讓我使用,也是因為這具身軀擁有特殊的體質,再加上芽衣的靈魂與我的靈魂極為相似,我才堪堪使用這具身軀十年。

但十年已經是極限了,再過一段時間這具身軀就會和芽衣的靈魂一起灰飛煙滅。在身軀毀滅的那一瞬間,我的人生也將迎來最終的終點。

惠美不是沒有想過去尋找別的身軀,哪怕抹掉原主人的靈魂也想讓我活下去。

可這種事怎麽容易?世上擁有特殊體質的身軀本就不多,而且就算有也不是明晃晃地寫著“我就是特殊體質的人”,就算找到了特殊體質的人,已經在芽衣這具身體度過了將近十年的我也沒辦法適應其他身體了。

變成給物鬼的惠美固然能夠給我一份『禮物』實現我的願望,可這份禮物伴有她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死亡代價,所以惠美本來是不準備給我『禮物』的。可察覺到我快死了的時候,惠美陷入了茫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