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頁)

範長平起身,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冷得好像要掉冰渣子。

他看向衡玉,冷哂道:“身為道修弟子,卻與佛修關系這麽好,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愧對道祖嗎。”

說完,直接拂袖而去。

了念:“……”

這人是誰啊,管得這麽寬。

不過他可巴不得這位洛主離他師兄遠遠的!

衡玉臉色驟變。

她神情十分難看,語氣也有些不客氣起來。

“我又不認識他,他憑什麽管得這麽寬?老板,這是你們華城的人嗎,我與我朋友說話,他突然出聲嘲諷,未免太沒有教養了些!”

對她性子還算有些熟悉的了念:“???”

這個妖女性情從容,完全不像是會因為旁人幾句話就動怒的性子啊。

“仙子息怒啊。”老人連忙道,他真怕這位仙子一怒,他們這小店就要遭殃。

老婦人也停下洗碗的活,走過來小心勸道:“仙子,長平這孩子在外面受了些苦,所以性子有些不好,還請您理解。”

衡玉看向老婦:“所以那人真是你們華城人?奇怪,華城這邊多佛門信徒,他為何會修道,還仇視佛修?”

兩位店主互相對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

還是那老婦先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衡玉坐穩,神色也恢復了淡然。

她淺笑道:“若店家不忙,可否細細道來?我實在有些困惑不解。”

了念擡手撓了撓頭。

撓著撓著,他猛地反應過來:剛剛她擺出那副反應,是在不著痕跡套話啊。

老婦和老人的確沒意識到衡玉是在套話。

這時候面攤沒有新的客人,老人去給了念下雲吞面,老婦有些惶恐地坐在衡玉身邊,向她介紹著範長平的情況。

衡玉見她放不開手腳,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捧著水杯,老婦感覺自在了些:“其實長平很小的時候是很信佛的,而且一直立志成為佛修。但十幾年前他爹犯了些事,惹怒了一位大師,就被前任城主大人依照律法關進牢房裏。牢房很混亂,他爹死在獄中,只留下孤兒寡母在外面生活……”

聽到事情居然涉及到趙弘化,衡玉稍稍坐直了些。

她有預感,自己正在逐漸接近真相。

孤兒寡母的生活難免窘迫,範長平的娘親每天都要做針線活賺錢養家,晚上就以淚洗面,生生把眼睛給熬壞了。

範長平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饑一頓飽一頓,他們母子都是靠著鄰居的接濟才能勉強過活。

後來有一天,鄰居們發現範長平和他娘親搬走了,完全不知所蹤。

老人把雲吞面端過來時,幫忙補充了後續:“現在長平回來了,我們一問才知道,原來他當年是被一位道長收為弟子,修習道法去了。”

聽完這個故事,了念微微擰起眉來:惹怒某位大師?範長平的爹是犯了什麽大事?

但他沒說話,只是看向衡玉,等著她的反應。

——他不太會處理這些事情,還是別胡亂出聲為好,免得打亂了這妖女的安排。

衡玉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他這麽仇視佛修,難道是因為當年那個大師汙蔑他爹,而城主判錯案了?”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範長平現在修為有成,回來報復這位趙城主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人的回答卻出乎衡玉意料。

他輕嘆口氣:“其實這件事我們也不太清楚。按照城主他們的說法,長平他爹的確犯下了殺人的大案,但長平他媽非說他爹是被冤枉的。”

衡玉已經可以確定,趙城主之死和範長平肯定脫不了幹系。

只不過這件事有沒有隱情,就得去官府那邊查卷宗了。

“難怪那人如此仇視佛修,還見不得我和佛修走在一起。”衡玉搖頭,“也罷,我便不計較他的冒犯了。”

從儲物戒指裏取出兩塊下品靈石,遞到老婦面前:“叨擾了。”

她瞧見了念已經把整碗雲吞面吃光,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了念朝兩位店主點點頭,也跟著衡玉離開。

“洛主,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我們直接去城主府找你師兄吧,殺害趙城主的兇手應該就是範長平。”衡玉說。

她對捉人這種事不感興趣,現在比較好奇的是當年範長平他爹那件案子到底有沒有隱情。

-

衡玉抵達城主府門前,報上了悟的名字後,就被府中下人恭敬迎了進去。

繞過一處回廊,邁上台階來到待客的大廳裏,衡玉就看到那安安靜靜坐在角落的了悟。

對方此時也正好擡眼看向大門方向,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衡玉收回視線,走進來先向華城城主問好。

華城城主只是築基中期修為,他在衡玉面前沒有擺任何架子,直接起身走到衡玉面前。

“道友請坐。”城主指著了悟身邊的椅子。